曹操血红的眼中,充满了愤恨,他一手抓住陶谦使者刘建的衣襟,另一手握着环首刀作势欲劈。
刘建惊恐,吓得全身瘫软,“莫要,莫要杀我……”
“只是一个使者,杀之不义,主公三思啊!”荀彧劝道。
曹操持刀的右手顿了顿,他眼中寒光却未退,通红的双眼眯了眯后,手起刀落!
“唰!”的一声,血光飞溅,殷红色血液染满了曹操素白丧服。刘建的首级也滚落一旁。
看着曹操杀人,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荀彧暗道,这次跟陶谦的死仇,是化不开了。曹仁、曹洪等亲族却坚决了找陶谦复仇的想法。
曹操声音嘶哑而悲凉,“陶谦害我一家,此仇不共戴天,我当召集人马杀到徐州,取了他首级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荀彧不顾袁熙的使者顾雍在场,急劝道:“主公,发兵复仇一事急不来,时值严冬,强行出征我军伤亡必然很大,如果战事拖到开春,还会耽搁了春种,来年的粮食如何筹集?诸多兵士又该如何养活?”
曹操将环首刀丢弃一旁,“我意已决,不杀陶谦,父亲如何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程昱也极力赞成攻打徐州的,但他也觉得时机不对,“主公,文若说的有理,复仇不能急在一时,且发布一篇檄文,数落陶谦过失,对其宣战。然我军趁着冬季整备军械,待明年春播后再引军攻打徐州,如此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戏忠、荀攸等人怕曹操真的冲动,都附议。
曹操看看一众谋士,又看看父亲的棺木牌位,“且让陶谦多活几月,开春后必定出征徐州,誓杀陶谦!”
顾雍想起袁熙临行前的吩咐,出列道:“曹公且听我一句,曹公为父报仇实乃天经地义,然现今还有强敌虎视在旁,不可不防呐!”
曹操眯眼思考袁熙的盘算,“先生的意思是?”
“袁公路与公孙瓒、陶谦勾结已久,其势力扩张至扬豫两州,兵锋直指兖州,曹公切莫忘了这点。”
曹操跟一众文武都无奈,参与袁绍袁术两兄弟的争斗并非他们意愿。但袁术一系列联合公孙瓒,夹击袁绍的行动,实在是威胁到了兖州的利益。所以曹操不得不依从袁绍,防止袁术入主兖州。
如果在曹操军攻打徐州时,袁术趁机袭取兖州,那实在是危险万分。曹操急于复仇,却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曹操不得不,再次向袁家妥协,“曹袁两家交好,袁公路陶谦又是两家共同敌人,还请袁车骑跟袁少将军出兵相助。”
顾雍答应道:“此事还要向在冀州的袁车骑请示,不过曹公放心,我家少将军一定会促成此事。”
曹操再三感激,让人领顾雍下去歇息。
等灵堂里只剩下一众心腹时,戏忠提醒道:“我们的袁公子恐怕,又要玩弄出什么花样了,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兵相助。”
曹操眼神微冷,“我知道,但现今袁家兵力强盛,袁术的威胁又急迫,故不得不纵容袁熙小儿的趁火打劫。”
荀攸程昱等人,也一直为上次青州黄巾的事情耿耿于怀,他们都在极力思索着青、徐、兖。豫四州,这摊大棋局的走势。
曹纯也恨上次被袁熙阴了一招,愤愤道,“不知这次袁熙做的是什么打算?难保不是将我等当刀使,然后坐收渔利,占了徐州?那样我等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
曹操担心也是这个,“文若,你说袁熙做的是否这个算计?”
荀彧最擅大局上的筹划,他想了想,“不会,在袁绍的布局看来,派遣他占据青州,不过是作为冀州南面的屏障,其军略的重点还是河北的幽并。所以并不会,也没有资本支持袁熙向南攻略。”
“现今袁熙收降了二三十万的黄巾降卒,袁绍不支持,他就不能单干?”夏侯渊问道。
荀彧摇头,一般武将只看到兵力兵势,但没有注意后面辖地实力的支持,“在袁熙的布局来看,占据徐州也很难做到。青州荒废了许久,要恢复人丁跟粮食的积蓄,没有三五年不会见功效。没有了粮秣钱帛,几十万的黄巾降兵不过挥舞锄头的农夫流寇,不能堪当大用。”
曹操疑惑道:“如此,袁熙不正该攻占富庶的徐州,取得钱粮吗?”
“不会,徐州与兖、豫、扬交界,乃百战之地,如果占据徐州,袁熙就会跟袁术直接地兵戎相见。假使我军再倒戈一击,袁熙必定会被抄了后路,死无葬身之地。”荀彧分析道。
戏忠补充道:“再者,徐州士族豪强众多,且并不依附袁绍的名望,多有排斥外人的想法。陶谦在徐州经营多年,岂是能随便代替的?即便袁熙占据了徐州也未必坐得稳。”
曹操顿时明白了,“如此袁熙必定垂涎徐州的钱粮人丁了,想要趁机掳掠一番。”
曹洪忿忿道:“如此便宜了袁熙小儿,可恨我等占了徐州,也会被他捞取不少好处!”
曹操等人对这种直白明了的图谋,也是无可奈何,只怪己方实力还没有足够。
要战也得知己知彼,曹操问道:“文若,我军现今兵士跟粮秣军械的情况如何?”
荀彧对兖州的大小军政事务可谓了然于心,娓娓说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