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本以为自己是被那两个侍女扶到了另一个房间睡了一宿,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碰到陌上川。
她最清晰的记忆就是她拿着酒壶往自己酒杯中倒了一杯又一杯,再往后便统统不记得了。
一喝大就断片这种毛病有时候真是令人脑壳子痛。
比如她现在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怎么和徒弟在一起,而且已经离开了列宿城。
她看着端着碗粥站在自己面前的陌上川,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你怎么来通宇洲了?”
“师父先把粥喝了吧。”
两个人的话同时响起,又同时闭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燕沁恨恨地咬了咬牙,端过粥来大口地喝掉,将粥碗砰地一声放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道:“陌上川,今日你若是跟我不说明白,我就跟你没完。”
陌上川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她因为喝粥而变得殷红的唇上,心下微微一跳,眼见她怒火愈盛,冷静道:“我不放心师父,便来了。”
燕沁气得肝疼,怒道:“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讲的?敢情我费了那么大工夫跟你讲道理,你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陌上川沉默地看着她,清俊的脸上带着些不知所措。
燕沁不争气地心疼了,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你一个练气期到这种地方来简直是找死,现在马上给我回去。”
陌上川看着她身上那乱七八糟的衣服,心头火起,但是又被他强行压下,语气却依旧带着点怒意,“和魔修一起喝那么多酒烂醉如泥,被人带到哪里去都不知道,师父就很安全么?”
燕沁被他说得一时间哑口无言,顿了一顿才道:“玄鹤他不会——”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师父能保证他不会变吗?”陌上川扯了扯嘴角,声音有点凉丝丝的,“还是师父笃定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徒儿去的时候师父可是正被他抱在怀里呢。”
燕沁的脸色青白交加,显然是被气得不轻,陌上川这句句带刺的话让她十分恼火,却又挑不出毛病来,所以她更生气了。
她家崽崽从来没有这么跟自己讲过话!
难道魔族这地界有毒,不管多乖的小孩到了这里都会这么混账吗!?
燕沁被气得有些狠了,加上宿醉本来就头疼,这下脑子跟快要炸开一样,她倚在床头,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企图让自己好受一点。
陌上川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但是他就是不喜欢燕沁将玄鹤挂在嘴边,更不喜欢她跟玄鹤在一起的场景。
“你给我过来。”燕沁低声道。
陌上川十分听话地走到了床边,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燕沁快要被气笑了。
她咬牙道:“你给我站着!”
陌上川听话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燕沁:“……坐下。”
陌上川垂眸道:“师父若是不想看见我,我离开便是。”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燕沁一把抓住他的手,怒道:“你给我离开去哪里?还嫌我操的心不够多是吗?”
陌上川背对着她,轻轻勾起了唇。
掌心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贪恋,然而很快燕沁就放开了他的手。
燕沁使劲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你给我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陌上川又坐回了床边,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覆着轻纱的肩膀和胳膊,微微一顿,“我去给师父找身衣服回来。”
“不用了。”燕沁嫌弃地扯了扯那层轻纱,领口被她扯得有点开,但是这人毫无所觉,还在自顾自地与那层轻纱作斗争,“我纳戒还在,里面有衣服。”
陌上川有些匆忙地收回目光垂下头,不去看她。
燕沁却丝毫没有察觉,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小徒弟,小时候还一个被窝搂着他呢,只是换件外套而已。
等燕沁扯了那层纱穿上自己的灰色袍子之后,陌上川故作自然地看向她。
燕沁从床上下来,拧眉看着他,“列宿城戒备森严,玄鹤修为高深,你如何将我带出来的?”
陌上川抿了抿唇道:“之前师伯曾教过我移物换形的法阵,情急之下我便用了。”
“这法阵我倒是听过,只是你修为不高,连师兄用起来都十分费力的阵法,”燕沁沉吟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陌上川怔然地看着她,“师父这是……怀疑我?”
燕沁被他那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师父醉酒醉得太厉害了,师父忘了师祖曾送我一宝物能短暂地提升灵力吗?”陌上川平静道。
燕沁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黄大山那老头子平时送这群小孩的东西太多了,她一时之间根本记不起来,又想陌上川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