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宴,在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敏感的向二小姐自一开始就觉察出:历来大大咧咧的肖毓青在接收到那条神秘的短信后,状态不对,非常不对。她一边维持着面上的宁静,不动声色的夹菜,一边暗自观察刻意买醉的人,心中也开始纠结——如果自己提前到警署报道,会不会错过帮助她的时机。
“佑……佑啊!虽然我比你痴长几岁,但你驰家大夫人的身份在那正经搁着呢,谁也别想抢走!”已经喝得半醉,眼神迷离的美人儿大着舌头唠叨个不停。
对待酒鬼,向佑自是顺着毛捋,半点不会同人较真儿:“好,好,多谢您呐!”
醉鬼转过身去问人:“我说得对吧?黎小妹儿!”
一张脸红彤彤的黎樱傻笑着点头附和。
“向佑、黎樱,你们知不知道……”肖毓青提着瓶子,晃晃悠悠给自己满酒,结果太半都洒到了桌上:“我二十四岁就跟了二爷,也就是五年前……嗝!那时候的我不过是一个才出道,被人处处打压的小龙套。在恒源影视城里,我演过死人、演过乞丐,连窑姐儿都演过。那时候,和一帮糙老爷们混在一起天天吃盒饭,都吃得姐怀疑狗生了!”
向佑没打岔,静静听着。她清楚:人在半醉半醒之间说的话,最是真实勇敢,也最挠心。肖毓青和黎樱同自己的家庭不一样,她们都是泡在苦水里长大的孩子,不容易!
“后来,我四处找关系托人……终于得了机会,在‘寸光''''''''的包间里与二爷有了第一次交集!”驰家三夫人眼神朦朦胧胧的,似乎还染了些水汽,一片心思全都沉浸在回忆里:“好家伙……我还记得那天在包间里坐着的全都是港城赫赫有名、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其中有不少政商界的豪门子弟、青年俊才。可是……”三夫人站起来,别扭地扯了扯裙摆说:“不管周围有多少的色彩和风景,在我眼里,第一个看到的还是二爷,只有二爷。那时候的我犯着花痴,连腿都迈不开了,心中一直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味儿足、这么耀眼的一个男人,就算把面前那些所谓达官显贵的魅力指数统统加在一起,都敌不过一个驰冲!”
闻言,向二小姐彻底震惊了。原来,肖毓青不是不爱,而是爱得铭心刻骨,深入骨髓,诚惶诚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莫过如此……
“后来呢?”她有些好奇当时迈不开腿的人最终会为了第一眼的热爱,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举动。
“后来——”肖毓青嘴巴搁在酒杯上,猛撮了一口:“后来,我就用了与‘复仇天使''''''''姐妹花同样的烂招数,使劲儿的撩他,放下了一切尊严和脸皮,不顾一切的贴上去……佑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流、淫荡、无耻?”
向佑抿了一口荞麦茶,摇摇头:“还好!挺符合你一贯作风的!”干脆爽快,毫不做作。
肖毓青流着哈喇子傻笑:“好姐妹儿,给面子!”然后重重的拍了她的肩膀一记,贴在人耳边问:“你知道,那天晚上二爷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向佑摇摇头,驰二爷的套路深,她懒得费精神瞎猜!
“二爷说……呵呵!”肖大傻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说——他有洁癖,想找个干净老实的床伴,问我愿不愿意!”
向佑蹙了蹙眉,欲言又止。心道:这些话也能拿出来闲聊?看来,肖大小姐已经醉得不轻了。
肖毓青灿烂的笑着:“你们不知道,我当时乐坏了,被天上掉的馅儿饼砸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得彻彻底底!”
“然后呢……”用手撑着额头一直在旁边假寐的黎樱,突然睁开眼,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然后我就成了二爷结婚之前的那几年里唯一的女人!”说完这句话,原本神采飞扬的人静默了好一阵儿,接下来红着眼直接进入了抽泣状态:“向佑,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幸福……”
被突发状况惊到的向二小姐尬在原地,懵圈了。
那人却继续哭、一直哭,眼泪如洪水决堤,毫无收敛气象:“那些年,虽然二爷并不常来看我,感情也浅淡得很,但我还能感受到,他是需要我的。可是,当我后来真正成为了驰家三夫人,二爷却一次也没有碰过我,一次都没有……”
这时,黎樱傻啦吧唧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凑上来,高兴地附和:“——还有我!咱们组团……”
“砰”的一声响,向佑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杯子,茶水顺着桌面划出一道湿漉漉的印记,流淌成溪。
肖毓青猩红着一双眼,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兔子:“这些日子里,我常常在想,二爷是不是讨厌我,再不会要我了。”然后,抽着鼻子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旁边的胳膊,抓得紧紧的,就像揪着救命稻草死不放手。她恶狠狠的说:“向佑,你我都清楚,二爷为了温玉可以付出一切,那个女人表里不一,并非良人,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因为还没有下崽儿。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她比你早一步怀孕产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