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园中。
三四个丫鬟围着杜诗兰,梳头的梳头,抹药的抹药,整裙摆的整裙摆。
红莲被那边送回来后,杜诗兰去问话,结果就被疯疯癫癫的红莲抓破了脖子、扯乱了头发、揉皱了裙摆,整个人好不狼狈。
“姑娘,你先别动,我帮你把血迹擦擦吧。”有丫鬟道。
杜诗兰一口回绝,阴恻恻道:“不用擦太干净。省得一会儿九殿下又疑我拿乔冤枉了杜诗音。”
“哪能呢,您才是九殿下的心尖尖。杜诗音若真得殿下的心,而今就不会是端王妃了。”丫鬟赶紧奉承。
杜诗兰闻言,脸上阴霾消了几许,“去西南角候着,若九殿下翻墙进来了,就快来禀我。”
“是!”擦药的丫鬟即刻去了。
杜诗兰回来这倚梅园后,第一时间就给李旻放了信鸽,告诉他杜诗音反常,催他来见。
算算时辰,这会儿也快到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那丫鬟就匆匆跑回来。
“来了来了——”
杜诗兰等外面隐约响起靴声,立刻伏倒在贵妃榻上,嘤嘤哭泣起来。
李旻进来,便见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哭倒在贵妃榻上,柔美曲线随着她双肩颤动起起伏伏,顿时意动。
他快步过去,一把将人揽在怀中,追问缘由。
杜诗兰倚在他怀中,娇娇弱弱地:“没人欺负我,九爷您别问了。”
李旻心中嫌她拿乔装样,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是不是杜诗音?她又仗着你父亲的宠爱,娇纵任性,肆意妄为了?”
杜诗兰好似被说中了心事,泪水刷的就出来了:“姐姐她回来变了好多。”
其实她更怀疑,杜诗音被人掉了包。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
说了,以李旻对杜诗音的利用,必定会想办法把真正的杜诗音找出来。那岂不就是救了那***?
“她一个人回门,一进门就胡乱攀咬,先骂我,后又讥讽我娘。等爹回来后,还让爹把我娘给关起来。王爷,妾身求您,救救我娘!”
李旻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是杜府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干涉人家管教自己小妾,这也太荒唐了!
见他不搭话,杜诗兰就继续道:“九爷,阿娘管着田庄铺子,姐姐却偏关了她。若是一关不出,妾身还怎么拿那些东西支持您呢?”
李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女人什么意思?
威胁他?
杜诗兰好似没看到对方的冷色,深情款款的说:“在诗兰心里,九爷才是最重要的。若可以,诗兰真恨不得将那些东西都送给九爷,可惜,那些真正拥有着是我爹。诗兰笨,也就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帮九爷。”
李旻还是很受用这番痴恋的,他摸摸她的脸:“教你受委屈了。”
“妾身委屈些不要紧的。”杜诗兰道,“但打我观姐姐性情大变,若是放任下去,只怕不利于计划。阿娘的事,未必不是她故意针对。”
至于杜诗音,李旻今早见过,觉得她是有了些不同。
但他却乐见这种变化——女人大多不愿与不喜欢的人做那档子事,若是做了,心中便千万般委屈。
杜诗音而今种种表现,不正是心中有大委屈,所以才迁怒杜诗兰和林婉莹么?
至于算计?那是不可能的。
杜诗音但凡有那脑子,都不至于轻易就为他嫁给了瘸子。
“兰儿,你受委屈,我心都要碎了,怎么叫不要紧呢?”李旻搂着他温柔哄,“欺你便是欺我,我一笔笔帐记下来,他日必为你百倍讨回。至于你娘,我直接插手是不行,但必要时候,去你家地牢中换个人倒也不难。”
“九爷……”杜诗兰大为感动,嘤嘤扑在他怀中。
香风盈动,体温相融,两人逐渐情动。
他们也不是头次滚在一处,李旻立刻朝她压了下去。
但就在这时候,前院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人声鼎沸。
“什么动静?”李旻皱眉。
杜诗兰柔荑挂在他脖子上,红唇往他耳边凑,小声道:“回门宴开席的动静罢了。爹爹罚我闭门思过,这会儿不会有人来。九爷……”
李旻一把摁住她,坐了起来,神色略微有点紧张:“你不是说,杜诗音是独自一人回来的吗?这回门宴的礼鞭是新婿来才能点的。”
杜诗兰轻笑:“独自回门,与弃妇何异?爹那么疼她,自然是会想方设法帮她把脸面做足的。这鞭炮一响,府外的人便会以为新姑爷回来了。”
李旻也觉这话有理,但还是不太放心,“遣人去打探一下吧。”
“红玉,你去前面看看,端王殿下可在席上?”杜诗兰立刻吩咐下去。
没多久,红玉就回来了,道:“不仅端王没在,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