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他:“人都送走了?”
“嗯,四妹妹走的时候很是不舍,估摸着过两日又要来的。”
夏氏好笑的将一包栗子递给了贾致:“喏,四妹妹留给咱们的烤栗子。”
贾致好笑的推给夏氏:“你自个儿留着吧,四妹妹亲手烤的栗子,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我小憩一会儿,半个时辰后记得叫我。”
夏氏颔首:“三爷日日的习惯,我都记着呢,褥子我已拿出来放在榻上了。”
正院里,贾敏抱着一瓷翁烤栗子往屋里冲,候在门口的嬷嬷们生怕她磕了碰了,忙齐齐跟了上去。
史氏听到外头一阵风似的,便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
“母亲,我从三哥那里给您带了栗子,敏儿亲手烤的,您尝尝香不香。”
贾敏献宝似的将怀里的瓷翁碰到史氏跟前,见父亲也在,忙又捧着瓷翁转身:“父亲,您也尝一尝。”
贾代善正准备说这些上不得台面,可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话锋一转,夸赞道:“敏儿最孝顺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惦记着父母亲。”
史氏也跟着笑:“咱们敏儿不仅孝顺,还懂事,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贴心。”
贾敏将瓷翁放在和合如意二仙紫檀木小几上,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着史氏的臂膀:“母亲,‘欲壑难填’是何意?”
史氏神色一怔,开口询问:“敏儿打哪儿听来的这话?”
“是女儿说起厨房里那起子人贪墨银子,三哥说的,”贾敏并没有隐瞒,不谙世事的脸上布满了疑惑,“母亲,女儿也想读书,三哥就是日日读书,才能张口就说出这样的大道理的。”
“他?”贾代善冷哼一声,勃然大怒,“庶子张狂,不过略看了几日书,也敢班门弄斧?”
“父亲,三哥是在教女儿道理,你别骂三哥,”贾敏急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一想到三哥不仅教她道理,还教她烤栗子,贾敏就觉得父亲不该骂三哥这样的好人,“三哥并非是卖弄,他只是想女儿多明白一些道理,免得什么都不懂被人笑话。”
贾代善脸色更不好看了:“我堂堂荣国公的嫡女,谁敢笑话?”
贾敏忽然觉得心累。
将女儿失落的神色尽收眼底,史氏赶紧开口劝道:“老爷少说几句,你瞧瞧敏儿都伤心了,你再这般口无遮拦的说老三,仔细她要落泪了。”
贾代善一低头,见自家宝贝疙瘩眼眶通红,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史氏。
“敏儿,我和你父亲知晓你三哥是为了你好,”史氏伸手揽着女儿,一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只是你如今还小,等你这些事儿等你长大了,我们自然会教你的。”
“可她已经十岁了,父亲和母亲是想重蹈三弟的覆辙吗?三弟也是十岁上下时,府里才想起来送他去族学,但凡家里早些送他去族学,也不至于耽搁他读书。”
随后而来的贾政朝史氏和贾代善揖了一礼,复又解释:“敏儿已经十岁了,父亲母亲不该再将她当小孩子了,想世家大族和宫里的女孩儿们,早早就有专门司教的嬷嬷,父亲和母亲心疼敏儿,也该适度,凡事过犹不及,还请父亲和母亲三思。”
贾政看了眼贾敏,柔声说道:“敏儿,二哥送你回去,让父亲和母亲好生想一想罢。”
贾敏乖巧的给贾代善和史氏夫妇行了礼,跟在贾政身后离开,从门帘的缝隙里传来了他们兄妹二人的话,史氏和贾代善骤然一震。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史氏看着手边的烤栗子,不由想到了另外三个早夭的女儿,就因为那三个没养大的孩子,所以贾敏一出生她便将对那几个孩子的那份爱一起给了她,所以说贾敏是她的心头肉,当真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可贾致一个庶子,他怎么敢……怎么敢在敏儿面前胡乱说话?如今更是连带着让贾政都觉得他们做错了。
史氏眸色晦暗不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