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跟着我有六年了,这次把她配给你做对食实在是无奈之举。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别拎不清轻重。”四合库,冯春坐在偏房里对长安道。
“是是是,这不消干娘吩咐,怎么说,这也算是我闯出来的祸。只是,”长安凑近冯春,低声道“干娘,我与崔如海他们打交道时,一直是借着陛下的名头,从未提及您和干爹分毫。寇姑姑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我怀疑您的四合库里,有她们的眼线。您最好摸查一番,如若不然,咱们有什么动作都瞒不过她们的眼睛啊。”
冯春眉头一皱,道:“照你这么说,倒确是有这个可能。”
“还有一点就是,奴才是御前的人,崔如海他们又有把柄在奴才手中,明面上他们是不敢拿奴才怎么样的。但您要提醒干爹小心他们对干哥哥下手。”长安道。
冯春一愣,道:“哎呀,我倒是忘了这茬。”
长安心道:不是你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干娘不必紧张,即便他们有这个打算,也需要花时间去安排。您提醒干爹早做准备就是了。”长安道。
冯春满意地看着长安道:“到底是你脑子机灵,想得周到。”
长安笑得谄媚,道:“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要为干爹干娘干哥哥多想着些。”
冯春点点头道:“你既有此心意,我与你干爹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多谢干娘,还有一事,”长安瞄一眼站在一旁的冬儿,笑道“既然干娘对寇姑姑说将冬儿配给我做对食了,就算是假的,也得做做样子瞒过去才好。正好干爹分了我一个单间,不如今晚就让冬儿姐姐住我那儿去吧。”
冬儿面上一臊,拿眼瞪她。
长安只装着没看见,眼巴巴等着冯春的回复。
冯春打量长安一眼,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倒会顺杆往上爬。”
长安忙澄清道:“干娘您这就误会我了。您瞧我这小身板儿,有对冬儿姐姐不轨的实力吗?若我真敢不规矩,冬儿姐姐一脚就能给我踹飞了。”
冯春失笑,道:“说得也是,既如此,”她回身对冬儿道“你就去他屋里住两晚吧。也好绝了寇蓉崔如海那边的心思。”
冬儿不情愿,可又找不着理由来拒绝,最后只得应承。
长安回到长乐宫东寓所时,嘉容还在她房里。这姑娘被娇养惯了,也不知道帮她收拾一下,只铺了床,自己歪在床上睡觉呢。
要说这头脑简单也有头脑简单的好处,至少她不会多想。若换做旁人,皇后沦落为宮婢,别的不说,面子上就抹不开。这姑娘倒好,该吃吃该睡睡,只要没人找她麻烦,她还活得挺自在。
做人心大到她这个程度,也是挺不容易的。
只不过……慕容泓如此心性,而这姑娘又是赢烨的人,并且始终痴心不悔,她的结局,怕是不会好。
想到这一点,长安不由苦笑,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像上辈子的那个自己了。上辈子就算别人死在她面前,只要没吓到她,她都可以无动于衷。而这辈子,居然还关心起旁人的结局来了,自己还不知是什么结局呢。
因着晚上冬儿要过来,长安就没再对嘉容死缠烂打,待她醒了就让她回去了。
戌时左右,冬儿来到长乐宫东寓所。长安用过晚饭后让长福帮她洗了头发,到现在都没干,正坐在窗前吹风。
冬儿进门时就见窗前之人修眉俊眼长发飘飘,这女子的轮廓与男子到底是有区别的,她那般清丽秀致的模样,让冬儿微微愣了一下。
长安仗着自己女性特征并不明显,故作风流地抬手一撩长发,睨着冬儿邪笑道:“冬儿姐姐,杂家除了少了根那玩意儿,这副皮囊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冬儿:“……”她真是想多了,这宫中身为男子却面若好女的也不只他一个,真说起来,陛下不是更美若佳人?
她回身关上门,在桌旁坐下,道:“你非要我来你这儿过夜,到底什么意思?”
长安吊儿郎当地来到桌边,一肘撑在桌上近近地看着冬儿道:“冬儿姐姐六年前就到冯春身边了,时掌柜这条线布得够长的啊。”
冬儿拎着茶壶的手一顿,又继续将茶杯倒满,眉眼不抬道:“你不用试探,我不过是时掌柜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什么都不知道。”
“啧啧啧,紧张什么?我不过感慨一下罢了。话说回来,刘汾通过什么人与他外头的家里人联系,你知道么?”长安拉开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知道,就是四合库里的一名太监,怎么了?”冬儿问。
“帮我注意一下这个人,其人什么性格,爱好什么,有什么短处,我都要知道。”长安道。
冬儿疑惑,问:“你又想做什么?”
长安不怀好意地打量她一眼,奸笑:“我想做的多了,你肯配合么?”
冬儿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