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便这般不值钱?”走在长安前头的两位公子忽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侯府世子算什么,哪有‘宠妃的兄长’这名头响啊。暴发户就是暴发户,目光短浅!”另一人不无嘲讽地冷哼道。
“那是。不过他也算识相,知道以他周家在朝中的地位,挣个妃位就顶天了,至于皇后……”最先开口的那位公子话刚说一半,他旁边的公子忽然用手拱了拱他,朝他使个眼色。
两人一起回身看向跟在两人后面的长安。
长安冲两人露出个牲畜无害的微笑,却也没能挽回什么。
“你这奴才怎敢跟在我等身后窃听?懂不懂规矩!”话被截断的那位公子横眉竖目地斥道。
长安笑容一敛,道:“杂家是不该跟在二位公子后面,不过公子所言的‘窃听’一词杂家也不敢领受。此处又非贵府密室,稠人广众之地,公子自己愿说,又怎能怪旁人听了去?”
这些人能受慕容泓所邀来粹园踏春,家中自然非富即贵,何曾被下人顶过嘴,当即便怒不可遏。
“便是郭晴林郭公公在我面前也不敢这般说话,想不到宫中竟还有你这般口无遮拦的奴才,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在哪儿当差?”其中一人看着长安冷笑道。
“杂家没有郭公公那般以德报怨的品行,自然不如他为人宽厚平和。至于口无遮拦,杂家说话不怕旁人听见,算什么口无遮拦?倒是那说了又怕旁人听见的,才真的需要好生约束一下自己的口舌。”长安抱着双臂,一脸欠揍的表情。
若说长安第一次开口只是顶撞,这一次则分明是如假包换的挑衅了。
“反了!反了!你这阉货到底在哪儿当差?快说!”那两人气得面色发白,若不是在宫中顾忌着身份,只怕都已经直接上手来揍长安了。
长安放下双臂垂眸顺目。
那两人见状,只当长安怂了,其中一人便伸手搡了她一下,道:“狗奴才,有种顶撞我们,你有种自报家门啊!”
“二位这是对朕的御前听差有何成见么?”身后冷不丁传来慕容泓的声音,那二人惊了一跳,慌忙回身行礼。
也不怪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出声提醒这两人,慕容泓一声不吭地往这儿走,谁要敢在这当口吱声不是明摆着得罪皇帝么?多好的交情也不值得当面得罪皇帝啊。
“陛下,不怪这两位公子,是奴才一时没在意,跟在了他们身后。”长安行过礼后对慕容泓解释道。
众人侧目: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这两位是谁啊,谁来给朕介绍一下?”慕容泓看着那两人道。
一旁安国公府嫡长孙张毓善见慕容泓连自报家门的机会都不给那两人,心知要糟。刚想上前为两人打圆场,离慕容泓较近的赵合已在那儿殷勤地介绍道:“陛下,左边这位是诚意伯府的长房嫡孙刘瞻,右边这位是辅国公的孙子郑道晗。”
慕容泓垂眸看着手中那朵风华正茂的紫玉兰,不温不火道:“原来都是有来头的,怪不得敢称朕的御前听差为狗奴才。那朕在你们眼中,又是什么呢?”
郑道晗与刘瞻慌忙跪下,赔礼道:“草民言行无状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你们何曾冲撞了朕呐?”慕容泓长睫微掀,眸底一道亮色艳若冷刀。
郑道晗与刘瞻虽是骄横了些,却也并非愚笨之人,见慕容泓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明知丢人,但此情此景之下也无转圜余地,只得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硬着头皮向长安赔罪道:“是我等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冒犯了公公,请公公勿怪,原宥则个。”
长安忙一副和事佬状道:“二位公子乃是贵人,杂家不过是个奴才,怎敢受此大礼,岂非折煞杂家了?陛下,还是快让两位公子起来。”
慕容泓手指轻轻一弹,将手中那朵玉兰弹落在地,看着两人道:“朕的奴才就算真的口无遮拦,自有朕来管教,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二位若心中不忿,以后朕到之处,二位自觉回避便是。”
这话中的厉害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郑道晗与刘瞻顿时冷汗涔涔地向慕容泓告罪不迭。
一旁张毓善等世家子弟冷眼看着,顿时明白了慕容泓如今的立场。
周志宁是忠义侯周濮之孙,其母与大司农夫人是亲姐妹,代表的是新贵与皇族。
而郑道晗与刘瞻代表的却是他们这些前朝留存下来的老世族。
新贵一般都是在改朝换代的过程中立下过莫大的功勋从而被提拔-出来的,而他们这些老世族则是依凭自身的实力与名望留存下来的。
慕容泓这是打算利用皇族的裙带关系培养新世族,来打压和取代他们这些老世族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多写点的,奈何突然胃痛了一阵,吃了达喜又好了。今天并没有吃什么生冷的东西,以前也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亲们要注意保养身体,现在乌梅觉得很多病真的是来得莫名其妙,根本让人找不到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