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他的父亲刘敬当初倚老卖老,不听先帝指挥中了敌军的埋伏,搭进去三万多将士的性命不说,他自己还临阵脱逃了。这样的人,刘璋居然还有脸让他追封,那道请求追封的折子,在他看来,与战书无异。
而这封战书,他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社稷与私情,他只能二选其一。
次日在朝上,钟慕白一改昨日坚决反对钟羡去兖州做大司农丞的态度,称一切但凭皇帝做主。而兖州本就无人肯去推行军田制,如今钟羡主动请缨,慕容泓自然也没有不应的道理。但因为兖州如今没有知州能配合大司农丞推行军田制,所以慕容泓没有应钟羡所请封他为兖州大司农丞,而是封他为“权知兖州州事”,也就是兖州的新一任知州。
通常来讲,一个进士要爬到知州的位置,就算是步步高升一帆风顺,也至少需要十多年的时间,就算是状元也不例外。
故而此番慕容泓打破常规将钟羡直接擢升为知州的决定还是引起了一些朝臣的反对。
面对那些道貌岸然的面孔,慕容泓只消笑容可掬地回上一句“朕也知钟羡经验不足,若爱卿愿意代他前往,朕求之不得”,然后那些质疑的声音就统统消失了。
钟羡初定于四月初离开盛京前往兖州上任。
三月底的一天夜里,慕容泓照例在甘露殿批阅奏折。长安为他端来一盏热茶。慕容泓恍若未觉。
“陛下,您要避着奴才到什么时候?”长安有些无奈道。
“朕何曾避着你?”慕容泓眉眼不抬。
长安道:“陛下,郭晴林死后第三天,奴才早上醒来时,发现屋里满地蜈蚣。就是当初在华锦苑咬郑新眉的那种红色蜈蚣。”
慕容泓拿着奏折的手一僵,猛然抬起头来,满目惊色。
“事到如今,您应该明白,奴才安全与否,从来都跟奴才在宫里还是在宫外没关系,跟奴才离您近还是离您远没关系,只跟奴才的自保能力有关系。为何会如此?因为您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保护奴才,不管奴才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长安看着他,字字肺腑“兖州是龙潭虎穴,是刀山火海,一旦进去了,就可能无法全身而退,这一点,奴才知道,钟羡也明白。但是他与奴才为何还是一心想去?不为别的,就为了终有一日,您能有这个能力去保护您想保护之人。您能像一个真正的帝王一样,抚定内外再无掣肘,如此,当您在太庙面对您父兄和您侄儿的牌位之时,您才能问心无愧。”
慕容泓痛苦地别过脸去。
“通过这几个月与刘光初的相处,奴才对赵王本人,以及对赵王府那边的情况,比朝中大多数人都要了解得详细透彻。赵王手下并非铁板一块,您让奴才与钟羡同去,奴才保证把兖州这潭水给您搅浑了。待到这潭水浑了之后,是要浑水摸鱼,还是釜底抽薪,都随您。”长安着意咬重了后头几个字眼。
慕容泓回过头来看她,纠结痛苦的目光中泛起一丝鲜血淋漓般的坚忍。
长安迎着他的目光,愈发低声道:“陛下,您将刘光初召来盛京之时,就存了让兖州改朝换代之心了?只要您点头,此番,奴才就去帮您把这个心愿了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慕容泓喑哑着声音开口。
“知道。就看您敢不敢,愿不愿,信不信奴才了。”长安眼神沉凝而坚定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钟羡和安哥应该就能出发下副本了,但愿乌梅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今天又是不修仙的一天,亲们晚安,好梦(づ ̄3 ̄)づ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