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是说好带我一起走的吗?你怎么先走了?害我一顿好撵!”
院门外,钟羡看着身穿锦袍腰佩长剑肩挎包袱头上还束了个高辫子、一脸谄笑地蹦到他面前的长安,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长安看他木呆呆的,忍着笑伸出一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唤:“表哥?”
钟羡倏然回神,侧过头对耿全道:“你先进去。”
耿全离开后,钟羡将长安扯到一旁,问:“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长安道:“陛下不放心你,让我来保护你啊。”
钟羡:“……好好说话。”
“好。”长安面色一正,道“今年赵王不是要过五十大寿嘛,刘光初收到他母亲的来信,说赵王到时候会上书陛下请他放刘光初回去参加寿宴。陛下觉得不让儿子回去参加老子的寿宴有些不厚道,但他又不确定一旦放刘光初回去,赵王会不会又故态萌发,尽干些不着边际之事,所以就派我跟着你去兖州探一探情况。”
钟羡将她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提出疑问:“若是陛下想知道赵王有没有痛改前非,将此事托付给我即可,反正我要去兖州上任,又何须派你跑这一趟?”
长安笑道:“那能一样吗?你只有一双眼睛,我有十双,我能看到的你可不一定能看到。”
钟羡:“……”
“不信啊,我刚刚就看到你正要去沐浴,因为我来了所以才被打断了是不是?”长安一脸精明。
钟羡有些惊讶,问:“你如何得知?”
“一,这驿站院内甚是安静,证明你们不是刚到,而是已经安顿好了。二,眼看就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而文和你发上还有灰尘。三,显而易见,你不是一个灰头土脸也可以坐下来享用晚膳之人。四,如果你想在饭后沐浴,都安顿下来了,随行侍从怎还不打水给你洗脸净手?综上所述,你有时间打理自己而不行动,定然是想沐浴过后再用晚膳,现在去沐浴的话时间正好。”长安掰着手指头头是道地分析完,看着钟羡问“怎样,服不服?”
钟羡无奈地笑,道:“服。”
“哼!”长安洋洋得意地一抬下颌,转身就往驿站内走去。
“你去哪儿?”钟羡问。
“进驿站呐,方才那驿卒问我要什么勘合,此番我奉命便衣出行,哪有那玩意儿。”长安道。
“不成。”钟羡拦住她道,“既然你没有勘合,就不能住驿站,这是规定。”
长安:“……”
“看在我那声表哥的份上?”长安嬉皮笑脸。
钟羡面上闪过一丝赧然,但依然道:“那就更不成了,陛下刚亲政之时就下了旨意,驿站只能接待有差事在身的官员,其他诸如回乡探亲抑或休沐远游的官员都不能使用驿站,更遑论是官员的亲眷了。你身为他的近侍,更应遵从他的旨意才是。你没有勘合,又对驿卒说你是我的表弟,这驿站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进。”
碰到他这么个一板一眼的,长安也实在没招,只得双肩一垮,回转身道:“得,投亲失败,我还是去住客栈。”
钟羡跟上去道:“我陪你一道去。”说着,从她肩上往下拿包袱。
长安侧眸:“你做什么?”
钟羡:“这包袱都快有你半个人大了,我替你拎着。”
“别别,让你给我拎包袱,我怕折寿。哎,文和,你从小到大,拎过包袱没?”长安自己将包袱挎好,问。
钟羡细想了想,摇头。
“那你哪来的要帮旁人拎包袱的觉悟啊?”长安笑道。
钟羡被她这么一问,也有点懵,斟酌着字句道:“我只是……可能……是你这个包袱太大了。”
长安忽然有些后悔用这个问题来调侃他,于是急忙转移话题,道:“拎包袱就免了,不过今晚的食宿你包了啊,我长安的表哥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说罢瞄他一眼。
钟羡又好气又好笑,但仍是好脾气道:“好。”
长安找人问了路,两人一路寻摸到城中的东来客栈,钟羡替她要了一间上房,因身上没有碎银,遂给了客栈掌柜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言明明日退房时扣去相关费用剩下的退还给他就行。
那掌柜的一听此言,恨不能把长安供起来。
钟羡来到客栈二楼看了看长安的那间天字乙号房,以他太尉之子的眼光来看,自然是样样简陋了,不过他通情理,知道人在外面毕竟不比在家里,便是驿站,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挑剔的。
“晚上休息的时候关好门,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临走,钟羡如此叮嘱长安。
长安应了,将他送至客栈门外,看着他离开了,这才回到楼上。刚到自己房前,隔壁房里忽出来一男子,二十多岁,面白无须,锦衣玉带的看着也像是公子哥的模样。他见了唇红齿白清秀俊逸的长安,眼睛一亮。
长安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回到自己房里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