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满以为此番只消自己一开口,那几个盒子铁定就能拿回来了,毕竟慕容泓他在求和嘛,且不管出发点是什么,那诚意总要拿一点出来。
谁知她话音方落……
“不可以。”慕容泓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不假思索。
长安瞪眼:“为何?”
“因为,你的盒子若是没了,朕的箱子会寂寞。”慕容泓一本正经道。
长安懵了一下,怒道:“既然说了你也不答应,那说不说有何分别?”
见长安横眉竖目的,慕容泓居然还笑了。
长安终于觉出不对劲了,今天的慕容泓,好像和往日有点不一样啊。
面对长安探究的目光,慕容泓却很恶劣地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发笑,只道:“朕也没承诺你说要朕就一定会给啊,比之不说,说出来的好处就在于,朕会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着,他抽过一张纸,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两行字,对长安道:“你拿朕的这份手谕去找少府监。”
长安过去拿起纸一看,上头写着让少府监拨给她四万两银子以作内卫司的经费补贴。
“陛下,奴才记得那盒子里光银票就不止这个数。”长安抗议。
慕容泓点头,道:“银票加黄金加珠宝,折算出来大约六万两出头吧,除了这四万两,剩下的是朕的保管费用。”
长安:“……”这特么的也太黑了吧!
不过就慕容泓这铁公鸡的性格,从他身上能抠一点是一点,长安虽心痛得在滴血,却也没再对那巨额的保管费提出什么异议,万一把铁公鸡惹毛了连这四万两都不给了,她找谁哭去?
于是她将这道手谕折好塞进袖中,正色问道:“那陛下可有什么要说的?”
慕容泓迟疑了一下,克服心中那点别扭和不习惯,道:“今日钟羡来见朕,想领去横龙江修堤治水的差事。朕让他先回去问过他的爹娘,若他爹娘同意,朕也会同意。”
长安何人,自是听得出他这是在同她解释,如若将来派钟羡去横龙江治水,是他自己要求且爹娘都同意了的,并非是他挟私报复将他外放。
他肯这样纡尊降贵的跟她解释在先,倒确实可以有效避免误会的产生。但同时她也明白,就算他这样做了,也不代表他心里对钟羡就毫无芥蒂,甚至,谁知道这是不是他对她的又一次试探呢?
治水本就不是什么好差事,长安不想让钟羡在为朝廷百姓卖命的同时还要背负着皇帝的猜忌。
慕容泓说完之后,见长安垂目沉默,便知她并不信任他。就算在很多事情上他们都能心有灵犀合作无间,但在感情上,无论是他对她的还是对别人的,她都不信任。
他不能确定这到底是因为她原本就生性多疑,还是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皇帝,又抑或,是因为他不得不为的那些事。
“钟羡经验不足,但胜在有一颗为民请命的赤诚之心,加之兖州之行也给了他许多教训,此番去横龙江,若用心办差,未必不能成事,单看太尉夫妇舍不舍得放他去了。”长安道。
慕容泓闻言,下意识地就想问一句“你舍得吗?”但想到万一这句话一问出来惹恼了她又被她呛一顿,岂不是自讨苦吃,于是连忙忍住。
然而他不问长安却自己说了:“唉,奴才倒是有些不放心他。”
慕容泓:“……”感觉爱鱼又在心头磨爪子了。
“治水乃是大事,若你愿意,朕亦可让你与他同行。”他故作平静道。
长安十分鄙视慕容泓这口是心非的做派。
她摇头,道:“我能帮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纵是朋友,也没有形影不离的道理。他有他的抱负,奴才也有奴才的职责,又怎能因私废公呢?”
听到“纵是朋友”这四个字,慕容泓刚想高兴,但她紧接着那句“怎能因私废公”又将飘起来的他给打落地面了。
她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和钟羡只是朋友,但选择留下来却只是为了公事。
慕容泓憋屈:亲过抱过一个床上睡过,到头来却连朋友都不如,那朕算什么?
“陛下,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长安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慕容泓身子一歪。
“陛下您怎么了?”虽然长安猜测他泰半是装的,但职责在身问还是要问一句的。
慕容泓伸手撑住额头:“朕有些头晕。”
“奴才这就去传御医过来。”长安转身欲走。
“不必了,近来经常发作,御医看过说是并无大碍,发作时用药膏按揉太阳穴便可缓解。药膏就在桌上,你过来给朕按一下。”慕容泓病恹恹道。
长安顺着他手所指在书桌一角发现了那只小小的瓷盒,拿起打开一看,里头是一种绿色的膏状物,闻起来一股子青涩气,膏体中间有个小坑,看起来的确是被用了一段时间。
她来到慕容泓身后,用指尖沾了点药膏抹在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