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慕容泓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长溜侍卫和太监。
“陛下,有何吩咐?”张让观察着他的表情,问。
慕容泓看来看去,最后还是对长福一招手,道:“你随朕来,其他人原地候着。”
长福莫名所以,跟着慕容泓来到路旁的树底下,旁人听不着他们说话的地方。
“朕面色难看吗?”昨晚一夜没睡,恐怕好看不到哪里去。
乍然听到这样的问题,长福直接懵了,讷讷道:“这……奴才该说难看……还是不难看?”
听到如斯回答,慕容泓秋水横波的双眸一瞪:“实话实说即可!”
老实孩子长福被他瞪得脖子一缩,都快哭了。他一个奴才,哪敢说陛下脸色难看啊,可是陛下叫他实话实说,他也不能撒谎欺君啊。当下只得结结巴巴道:“陛下方才脸色不难看,现在……有点……”
慕容泓一听就知道自己激动之下问法出了问题,更正道:“不是脸色,是气色。”
长福眼神躲闪地将他那张比后宫娘娘们还好看的脸瞧了两眼,期期艾艾道:“奴才瞧不出来。”
若不是顾及到有失仪态,慕容泓都想双手叉腰了。
努力压下心中想要捏死这奴才的想法,他换了种问法:“那你看看朕脸色白吗?”
“陛下您一直都很白啊。”
“朕眼睛下面有没有点发黑?”
“陛下您一直就有点黑啊。”
“什么叫……”慕容泓发现跟这笨奴才在这儿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气色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也没法子弥补了。早知道昨晚就该多喝几碗安神汤的。
他带着人回到长乐宫甘露殿,发现长安不在,一问得知是去了西寓所,想必是去看陶夭的。等了一会儿后,他算算时间,去看陶夭的话估计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就让长福去叫她过来。
长福颠颠儿地跑到西寓所陶夭房前,见了长安,欣喜道:“安哥,你可回来了,陛下要见你。”
长安垂了下眼睑,道:“知道了,马上来。”
她和陶夭告了别,与长福一起来到甘露殿,进到内殿,就像一个寻常的奴才一样,没抬头看皇帝就直接跪地行礼:“奴才长安,拜见陛下。”
慕容泓水晶心肠,看到长安这个行礼的动作,眼睛里原本雀跃的光就黯淡了下来。
除了她初初进宫那会儿,她何尝对他行过如此中规中矩的大礼?
“你先退下。”他侧过头吩咐长福。
长福当然知道他想跟安哥独处,麻溜地就出去了,还把外殿值守的人都打发得远一些。
慕容泓绕过书桌,向那个跪伏在地,暌违了整整一年半的人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疼痛又不真实的感觉。
“起来。”他弯腰伸手去搀长安。
长安却不着痕迹地将胳膊略略往上一抬,借着起身的姿势避开了他的搀扶,口中道:“谢陛下。”
慕容泓落空的手僵了一僵,知道方才觉得她与自己疏离并非是错觉。
长安站直身子,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年多不见,感觉有点陌生了呢。看这个子,书架上的那个高度倒是没有虚量。
慕容泓的目光凝在她脸颊上的那道疤上。虽然收得平滑,创口也不大,但因为长,看上去还是挺明显的。这一趟出去,她破了相……
这样一道伤口,还是在脸上,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而她一个女子脸上受此重创,又会有多疼,多难过。
都怪他,是他遣她出去的。他总以为派了人保护她便不会有事,可世事又岂会都如人算计?
心中又是后悔又是疼惜,他伸手探向她脸上的疤,“你的脸……”
长安头微微向后一仰,脚下也紧跟着退后一步,再次避开了他的碰触,公事公办的平常口吻道:“奴才的脸没事,多谢陛下关怀。”
两次避让,终于让慕容泓不再试探,看着长安微有些无措道:“长安,朕知道你心里怨朕,你说出来,别这样冷着朕好不好?我们已经一年半没有见面了。”
长安不避不闪地与他四目相对。他还是那样,心里情绪波动的时候,眸中就水光盈盈,看上去无助又可怜,非常容易让人心软。
她知道他并非故意装出这副模样,这,只是他本人的特质之一。如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一直觉得他本性软弱,有被调-教成功的可能。
“陛下说笑了,奴才不怨您。”是的,不怨,但是也不再爱了。因为她累了,实在没有气力把这份仿佛永远都看不到终点的长跑一样的爱情继续坚持下去,更别说在这途中,她已经栽了无数跟头。
慕容泓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前所未有的干净,干净得仿佛空无一物,这让他蓦然惊慌起来。
“你说谎。你若是不怨朕,为何要避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