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光珠在看见徒述斐的时候眼睛稍微弯了弯,透出一些愉悦的笑意来。他上前道:“殿下怎么来了?”
“我去吊唁老保龄侯,顺路来看看你。”徒述斐这般回答,“石大爷你行行好,是让咱们进去还是不让给个准信。别让我在这像傻瓜一样吹冷风行吗?”
石光珠也不说话,眼睛还是弯着,“请殿下移步。”
和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不同的屋子,石光珠似乎在将近一年的守孝时间里,一点也没有对自己屋子的摆设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大概是因为被主人居住了快一年的时间,房屋总算比年初的时候徒述斐来访时多了许多的人气。
热腾腾的姜茶被推到了徒述斐的手边,他也不着急喝,只是打量着石光珠:“石大哥你这是瘦了还是胖了?我是看不出来了。”
石光珠如今又高了一头半,虽然宽大的衣服遮挡着他的肌肉,可徒述斐还是能猜出来石光珠这一年里肯定没有对武功有任何的松懈。
石光珠也顺着徒述斐的打量低头看自己,只是他自己也看不出什么来,便摇头:“你都看不出来,我也看不出来了。只我没亏待自己就对了。殿下让人赐下来的药品衣食等物,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比府中预备给我的还要精细一些。”
徒述斐笑笑也不说话,就看着眼前飘着袅袅的白色热气的茶杯发呆。
石光珠虽然出宫守孝了,可到底也没和宫中完全断了联系。关于徒述斐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如今徒述斐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房间里静谧的好像完全没有人一样。门边的灵宝和湛金听到屋里没有声音,也是奇怪。
徒述斐坐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站起来向石光珠拱手告辞:“石大哥,等你守孝归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也开府建衙了,出来游玩倒是更方便了。”
“很是如此。”石光珠也不问、不奇怪徒述斐为何那般发呆,顺着徒述斐说道,“时光乃良药也。”
随后,石光珠亲自把徒述斐从来时的角门送了出去。徒述斐也不挑石光珠的安排,只湛金和灵宝玩笑道:“石大爷,咱们殿下可是生怕第一遭走下人才走的角门!您也算是给咱殿下开了先河了!”
两人的话里没有不满的意思,徒述斐听了这话也在边上跟着笑,等着看石光珠如何回答。
石光珠却避重就轻的说:“我府里如今打发了大半的下人,就这一个看角门的,还是不嫌工钱低才留下来的!殿下可莫要吓着了他,让我上哪里再找一个去?”
说话间就到了门口,徒述斐对着石光珠一挥手,就自己跳上了马车。他撩开车窗帘子对石光珠告别:“以后有空我会再来的,石大哥快回去吧!”
石光珠嘴上应了,可却还是等徒述斐的马车走到街上转弯看不见了,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往回走。
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里,便发现石光珪和石光璋,还有他的一个“庶弟”和两个“堂庶弟”都在他屋里。
因为他这里只有两张椅子,所以石光珠没来的时候,两房的嫡子坐着,而剩下的三个庶子都是站着的。只等石光珠进来之后,他名义上的兄弟才站起来对他这个“长兄”行礼。
“大哥,刚才可是六皇子殿下来访?”石光珪是石光珠的“嫡亲兄弟”,开口问话这件事情上,他当仁不让。
石光珠看了石光珪一眼,点头算是承认了。只是他随即开口的内容,却和徒述斐来访的事情无关:“今日的投枪次数可完成了?”
石光珪登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倒是石光璋听石光珠现在还有心思问他们投枪不投枪的,很是恼火:“大哥你也对家里稍微上些心才好!”
石光珠闻言,把视线转向了石光璋:“你要我如何上心?督促你们习文练武还不够吗?”
石光珠是真的恨石老大和石老二几人,可也真的不希望缮国公家就此败落下去!他是总有一天要反出缮国公府的,那么为了缮国公府的将来,让石家如今的第三代累积立身资本就很重要了!
只是他这几个“兄弟”的想法,却和石光珠不太一样。就算有想要好好学习,而后立身入朝的,像是这几个庶出的兄弟,可到底如今还是被嫡庶名份压着一头,不得不时常放下自己的事情,来给嫡兄站脚助威来。
“大哥你是练武练傻了不成?这一年我们几个弟弟苦口婆心的劝过你多少次了?只要搭上圣人的车,咱们缮国公府还不能再辉煌几十年?”
“就是,三妹妹虽然是庶出,可她颜色好,和太子的年岁又相当。有六殿下牵线搭桥,便是做个低阶的美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若是诞下了太子殿下的长子……”
类似的话石光珠也听了将近一年了,一开始还因为这些话而生气,如今却麻木了好多。
如今石家的五个姑娘都是庶出,原本大姑娘二姑娘已经定了亲事,三姑娘也在想看中。
可石家大房要闭门守孝二十七个月,而二房的长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