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红色。公孙琢玉隔着牢门蹲下,心想自己上次见面她也是这么被关在里面,屈指敲了敲牢门:“莫姑娘。”
莫静娴还以为是那群官差又来了,费劲睁开眼,却见是公孙琢玉,下意识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结果又无力跌坐了回去,痛苦的闷哼出声。
公孙琢玉连忙道:“你身上有伤,就别动了。”
莫静娴抬眼看向他,嘴唇干裂失血:“公孙大人,你怎么来了?”
公孙琢玉双手揣进袖子:“我见姑娘被人当街抓走,便来瞧瞧,叶无痕当真被人劫走了吗?”
莫静娴闻言沉默一瞬:“……大人要抓他么?”
公孙琢玉道:“那是刑部的事,与京兆府无关。”
莫静娴莫名信了他的话:“无痕确是被人救走了,只是我也不知对方是谁,穿着夜行衣,身形健壮,似乎是名男子……”
公孙琢玉问道:“叶无痕被劫走后,没有与你联系么?”
莫静娴轻轻摇头:“没有,现如今官府都在捉拿他,出来岂不成了活靶子。”
公孙琢玉叹气:“莫姑娘暂且先委屈几日,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你出来。”
莫静娴闻言一怔,慢半拍的看向他:“大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公孙琢玉也不知道,思忖一瞬道:“就当我这个人做事有始有终吧,你本来也与叶无痕被劫一案无关,我总不能看着你白白蒙受冤屈。”
牢房里满是枯朽的味道,尘埃在空气中轻轻跳动。
莫静娴静静看着他,沉默许久,才声音沙哑的道:“大人是名好官,倘若朝堂之人皆类你,莫家当年也不会……”
她说至此处,不自觉消了声。那些枉死的人命依旧是心中痛楚,轻易触碰不得。
公孙琢玉虽然嘴上总是不要脸的说自己是名好官,但他心里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随大流的俗人罢了:“莫姑娘可听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莫静娴不明所以。
公孙琢玉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清官能吏胜于贪官能吏,而贪官能吏又胜于清官废吏,朝中虽有清官,但若办不了事,也是无奈。”
贪而不忠,必除;贪而忠之,可用。百姓祈愿天下无贪官是好的,但非帝王心术。
在这样的世道下,如果想守住本心当一名清官,那么他需要比贪官更奸,走的更高,否则只会淹没在滚滚浪潮中。
公孙琢玉见莫静娴怔然有所思,心想自己无缘无故说这些做什么。从地上起身,正准备离开,谁料肩头忽然多了一柄锋寒的剑刃,随即耳畔响起一道冷冰冰的男声:“大人最好不要出声,否则我可保不准剑锋会不会割了你的喉咙。”
公孙琢玉瞳孔放大,心中诧异万分,这人好高明的轻功,进来时自己竟然连脚步声都没听见。睨着脖颈上架着的长剑,紧张道:“大侠,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你可千万别杀我。”
公孙琢玉虽然有武功,但剑都架到脖子上了,他可做不来那种以命相搏的事儿。
莫静娴见公孙琢玉被一蒙面人挟持,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下意识便想呼救,谁料那人却不紧不慢的出声道:“你若敢喊,叶无痕必定死无全尸。”
莫静娴脸色难看至极,忽然认出了他是谁:“是你将无痕劫走的?!”
蒙面人没有说话,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钥匙,扔到了莫静娴面前:“把门打开,想见叶无痕就随我走。”
莫静娴恐叶无痕有生命危险,只得依言照做,她踉踉跄跄的走出牢门,哑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少废话,跟在我后面,不许出声。”
公孙琢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他可不想死,今天早上杜陵春给他的银票还没花完呢。
莫静娴见公孙琢玉面色紧张,不由得皱眉看向那蒙面人:“公孙大人与此事无关,你放了他吧。”
蒙面人嗤笑出声:“放了他我们如何出城。你放心,我不伤你性命,到了城外自然会放你。”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公孙琢玉说的。
公孙琢玉相当惜命,闻言连忙摆手:“大侠,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你若想出城,该去挟持京中守备,抓我没用的。”
蒙面人饶有兴趣的道:“哦?可我怎么听说,你是权臣杜陵春的亲信,极得他信任?”
公孙琢玉讪笑道:“谣传,都是谣传。”
该死该死,早知道把石千秋拉过来了,否则哪儿还会被人挟持。
蒙面人用绳子将公孙琢玉的手捆了起来,而后将剑从他脖子上移到后背,冷声道:“少废话,再说一个字我就砍了你的脑袋,快走!”
公孙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