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通阴阳又探过往，好生独特的眼。”仿佛在算计什么，殷希风从老头的目光中读出了几分阴险与不怀好意。木板之间的碰撞打破了这场无声较量，殷希风挑了下眉，故作轻松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转身同时对着卫生间的方向提高音量，“老婆！还没好吗？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去另一家送水呢。”
“你娶妻了？！”
手指不断进行掐算，每每得到一个结论，老头都会意味深长地抬起头。推翻再来的次数持续增多，其眉宇间的褶皱也越来越深，两根粗壮的眉毛马上就要连到一起。
“奇怪，我不可能算错的。你怎么会结婚了呢？”
一番操作下来，殷希风可以断定眼前人的真实身份，绝对不是被挂在胸前工牌上的销售组组长。
“麻烦让一下，我和我老婆要离开了。”
都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殷希风刻意加重了「老婆」二字，为的就是让老头确信自己的已婚身份。
神神叨叨的老头一边掐指一边念叨，对殷希风的话完全置若罔闻，始终站在原地不肯让步。
“我们走！”
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殷希风果断拉起叶琥珀，试图从老头的身边挤过。刻意屏住呼吸，就在叶琥珀庆幸躲过一劫时，诡异老头突然发话：
“人不喘气会死，树不喝水会枯。这位女士，您说我说得对吗？”
分毫之间，殷希风抢先一步将叶琥珀护在身后，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诡异老头的手。
不肯放弃的老头目光偏移，看似依旧落在殷希风的身上，但实际却是在透过眼前之人观察后人。
“话是没错，可说话之人却犯了大错。”
微微侧身的殷希风迅速沉下了脸，巨大的压迫感随之陡增，眼神更是冷漠得如同在看一件濒死之物。
从手心传来的颤抖让殷希风打消念头，在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之前，冰冷道：
“不想成为断臂的话，我劝你平时少惦记别人老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友善，肯轻易放过老流氓。”
毫无预兆的突然抬脚，虽未用上十足的劲儿，可少说也有七八分的力道。清脆的碰撞声中，貌似还夹杂着东西裂开的声。
诡异老头单膝跪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布满冷汗。然而另殷希风感到意外的是，咬紧的唇分明已经没了血色，可对方竟然始终一声不吭。
“我们走。”
大厦门前，叶琥珀背上的字害保安小哥慌张地四处乱瞟。他记得刚才没有放人进去才对，怎么就从里面出来了呢？
另一边回到车里的叶琥珀终于松了口气，脱掉写有「乐己纯净水」的马甲，大口喘着粗气。
“还好你够机灵，不然今天避免不了一场死斗。”叶琥珀翻出放在储物盒里的扇子，飞快地晃动手腕。
其实她根本不热，只是想借助凉风尽快使自己冷静下来。至于扇子上那四个令人尴尬的字，在此时此刻也变得无所谓了。
“你衣服呢？”
叶琥珀指的自然不是殷希风的皮衣，而是和她刚刚脱掉那件一模一样的马甲。
“快别提了，估计会被当成垃圾处理吧。”
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就在面包车驶离大厦不久，那件印有「乐己纯净水」的马甲出现在了诡异老头手里。
“呵，有意思。”马甲一点点变成灰烬，却不见半点儿火苗。“二位，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吧！”
跪在地上的西装男满头大汗，心脏分明快要跳出胸腔，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脑门，仿佛在等待恶魔宣判他的罪责一样。
“告诉楼下那群废物，若是再发现他们二人出没公司，无需阻拦放任即可。”
“sh……是……”
“滚吧！”
推门走出黑暗的一刹那，西装男咣叽跌坐在地，吓得碰巧路过的保洁大妈一个哆嗦，连忙上前关心。
“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西装男倒也没有过度逞强，“就是您能不能搀我起来，最好再送我回8楼。”
死沉这个词一点没错，浑身无力的西装男就像喝醉酒了似的。保洁大妈拽了半天，却只落得了个趴在西装男身上的结果。
最后两人如何回到8楼不得而知，但自那日开始，一则堪称离奇的绯闻在整间公司传开，并受到广泛关注。
“总之你听我的，要是运气不好再遇到刚才那个老头，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切记不要长时间盯着他的眼睛！”
叶琥珀心有余悸，偏偏把车停在路边的殷希风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
“他到底是谁？你一个名正言顺的鬼差，竟被他吓得不敢露面。”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