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阳光下做作业,一道黑影落在书上,挡了她的光线。
时芷半点耐心没有,直接皱着眉抬头,看见外国校友顶着一头金棕色卷发,咧着嘴冲她笑,问她能不能和她认识一下。
时芷说:“No。”
但那位卷毛校友依然是笑着的,自顾自做完自我介绍就跑了。
在那之后,Dick就经常突然出现在时芷周围。
很阳光,很活泼,怎么摆脸色拒绝都看不懂,每次都带着一堆夸奖人的话出现。
不是说她像天使,就是说她像仙女。
还用“cute”形容时芷。在她看来,已经热情活泼到有点烦人的地步了。
时芷是个习惯安静忙碌的人,非常不喜欢有人在她吃饭或者背书时,突然冒出来夸赞她,只能置之不理。
不知道是不是傅西泠没尝过异地关系,觉得新鲜,每月都要过来一、两次。
不来时,也偶尔会给时芷打个电话。
通话时恰巧撞见频繁出现在时芷身边的Dick,正在她公寓楼下,弹着吉他,笑呵呵地唱情歌。
时芷对傅西泠说:“你等一下。”
她推开窗,示意让这位“浪漫”的追求者离开,说他会吵到邻居休息。
Dick笑容灿烂地收了吉他,和她挥挥手,临走还高高兴兴地喊着:“Goodnightmyangel。”
他们在用扬声器通话。
手机放在窗台上,时芷听见了,傅西泠自然也听见了。
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还在跳,没挂断,但傅西泠也没及时说话。
时芷叫了他一声,他才说:“很抢手啊。”
时芷评价了两个字:“聒噪。”
Dick的正式告白在十一月份,时芷当然是拒绝。
在那之后时芷终于得以清净。
刚好学校放圣诞假,她不用去学校,在Morgan的安排下工作排满了每天时间。
城市连续两天阴雨,这天加班后,时芷看到傅西泠的微信。
已经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只有一张照片,拍的是机场的“Welcome”标语。
是JFK机场。
傅西泠来了。
下午时外面下了暴雨,现在雨几乎停了,城市的高楼顶端被雾气吞没,街灯朦胧。
潮湿,阴凉。
时芷把工牌摘掉,披上外套,踩着高跟鞋走出集团,拨电话给傅西泠。
“你在哪?”
“刚在酒店开好房间。”
“在我公寓楼下见,我要回去拿笔记。”
傅西泠在电话里笑:“晚上还打算学习呢?”
“为什么不学?万一你没有那么多精力呢?”
“没有万一。”
夜幕阴沉沉的,到处都是潮气。
时芷租住的公寓离学校和上班地点都很近,戴着耳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傅西泠保持着通话,往公寓走。
她躲过积水,在公寓楼下最先看见的,不是傅西泠,而是Dick。
Dick看见她,急忙走过来,支支吾吾地开始询问自己为什么不能被接受。
时芷不太理解这类男生的脑回路。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不喜欢啊。
可这样说了也不行,Dick还在继续发问,为什么她不能尝试一下。
最怕这样的。
她想起出国前在傅西泠家的深夜,和他对话就很轻松,甚至不用说太多,他都能听懂,也绝不会纠缠过多。
虽然,那只是傅西泠临时起意的一次不甘。
这么想着,时芷视线越过Dick,看见了傅西泠的身影。
零星的小雨里,傅西泠穿了件黑色皮衣,戴鸭舌帽,闲庭信步地踱过来。
他手里还举着和她通话中的手机,贴在耳侧,和时芷对视两秒,然后瞥了眼站她对面的Dick。
单手插在口袋里,停下,靠着不远处的电线杆看热闹。
估计是打火机被机场收了,傅西泠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叫你angel那位?”
他的问题,连同他咬碎棒棒糖的声音,一起从耳机里传来。
时芷平静地说:“知道还不过来帮忙。”
傅西泠轻笑,挂断电话。
他走过来,摘了鸭舌帽扣在时芷头上,帮她掉零星细雨。
然后揽着她的肩把人带进怀里,很强势,垂着眸子,对Dick说:“She''s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