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员。”
铃声嘎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
却不出一分钟,又“滴”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我们谈谈。】
*
【我们谈谈。】
四个字,没有前景提要,也似乎没有时空的阻隔。
到底是她失忆,还是他失忆?
这几个字好像他们还在闹别扭。
而不是已经六年没见……早就分了手的……再见面分外眼红像宿敌似的……前男女朋友。
谈什么?
云采奕记得,当年自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追到许铭,可是没想到分手的时候比追人还难,反反复复分了三个月还没分掉。
每次都被许铭的“谈谈”哄骗。
那段时间,云采奕感觉自己得了感冒似的,病情缠绵反复,怎么都好不了。
她就不信了,还有分不掉的手。
最后一次,云采奕没再给许铭任何反驳的机会,用遗憾的口吻在微信里给他留了一句话。
【抱歉,你是个温暖的人,但我更喜欢酷一点的类型。】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审美这玩意儿是个很私人化的东西,谁也没法改变,这回再没有理由“谈谈”了吧。
随即,她删除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还将自己朋友圈里秀过的两人的小甜蜜也删除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些,云采奕换了个手机号,一个人报了个旅行团潇潇洒洒地走了,有计划地错过了毕业典礼,和一切身边人的劝说,以及全校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
一星期后回到学校,学校已经人去楼空。
云采奕站在空荡荡的大楼前,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完美”,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惆怅和惋惜。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后来还是听到了一些有关许铭的事。
说他如何失魂落魄,发了疯地到处找她,毕业晚餐那天,喝酒喝到胃出血,外出淋雨,发烧撞上阑尾炎,人晕倒在雨夜的大街上,丢了半条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好。
怎么会这样?
云采奕摁灭屏幕,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回自己房间。
*
没一会,手机有微信消息进来,这次是钱皓。
【到家了吗?】
【今天真不好意思,没能够请你吃饭,明天有空吗?】
【明天我借辆车,我们去市里玩一天怎么样?】
他说的“市里”是桃源县的上级市安山市,离桃源县有80公里。
云采奕想起自己在饭店利用对方对抗许铭的事,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是这种事情又不可能说得清楚。
正在想怎么回复的时候,通讯录上出现一个红点,有人申请好友。
*
云采奕点进去看,备注上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许铭。
点进头像,一片朝阳蓬勃的海滩上,有条大狗跃身而起,叼住一只飞盘,身形敏捷洒脱,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又猛又憨,还可爱。
云采奕一眼认出,是奥利奥。
是她和许铭曾经一起收留的流浪狗,名字还是她起的。
因为它的毛色,两只耳朵和眼眶部分都是纯黑色,只在中间有少量白色,看起来就像奥利奥夹心饼干。
当年闹分手的时候,许铭问她奥利奥怎么办,她轻飘飘说:“我连你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奥利奥。”
狠心吗?
那么傻憨憨的小狗子,从草丛里捡回来,只有两只手掌大,两个人当孩子一样养了一年多,养到云采奕抱不动,变成了一只体型漂亮的大狗。
那是他俩感情的见证,也是他俩之间的羁绊。
莫名其妙,手机屏幕变花了。
云采奕仰了仰头,将眼泪忍回去。
*
沉默了一会,回到和钱皓的聊天框,云采奕给了回复:【不了,明天我有事。】
钱皓:【那好,今晚早点休息,改天联系。】
云采奕回了个【好】字。
看起来对方并非死缠烂打之人,那么按以往相亲的经验,这种情况,最多来回婉拒两三次就能彻底结束,先前那点小歉疚顿时无影无踪。
想起许铭,云采奕又忍不住给钱皓发了消息,问:【那个找你看房的人,看什么房?】
钱皓:【是我婶婶家的一套老房子,全木质结构,就是年岁太长了,破烂的不行,那人看一眼就走了,没看上。】
云采奕:【那个人他要这种房子?】
钱皓:【是的,说是以后要在我们桃源县常住,就想买一套我们徽派的老式房住。】
常住?!
云采奕眼皮子狠跳了几下,指尖不自觉发抖,在手机上敲字:【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