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是上回诈田唐过河的那个燕将?”
田向点头:“出自令氏,名翊。年岁不大,极勇猛,如今看,智谋胆魄也不缺,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虎将。可惜令氏是燕侯同脉,除非令人反间,让燕侯杀其父,灭其族,否则此人难以为齐所用。”
齐侯皱眉:“燕侯这老叟,窝囊无能,却有一点好,不多疑,故而在燕不好用反间计……也罢,不过是一员军将,能翻出什么浪花。”
“还有那个燕国女使者,俞嬴,”齐侯看田向,大约想到旁边还有别人,总要给相邦面子,齐侯截住本来要说的话,“燕国这几年,倒是能人辈出……”
田向神色淡淡的。
不几日,武阳和临淄几乎同时接到赵国将出兵的讯息——自然,讯息是不同的,却令双方都很欢喜。
燕国使者大夫高已经过中山国的时候被戎人阻了一下,幸亏带的护卫不少,只略晚了几日回到燕国,此时方到武阳:“先时,亦冲先生杀那齐国使者于斯破局,臣还觉得太过冒险。谁知,先生竟然真因此见到了赵侯,也竟然真说服赵侯合燕伐齐!此时,先生已去游说魏韩从南侧伐齐。若此计能成,齐国必大受挫,或几年不能北顾。亦冲先生,有胆有谋,真国士也。”
因此事机密,在场只有燕侯、太子友及相邦燕杵。燕侯连声称善,太子友脸上的笑几乎抑制不住,相邦燕杵皱起眉,却又不得不把眉头舒展开,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半晌才讷讷道:“如此——甚好。”太子友看一眼这位伯父,低下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齐侯则是见到了赵侯派来的使者。使者说了赵侯的意思,赵国将派大军与齐军会同一处,共同伐燕,过新河后,再分兵,各凭本事攻城掠地。
齐侯点头,赵侯一向不吃亏,赵军有齐军与之互为掎角,自然比赵人单独去西北攻伐,要省力得多。
相邦田向在单独会见赵使时,多问了两句燕国使者俞嬴的事。
“那燕使承认是她让人杀了敝国使臣?”
“承认了。那燕使还说,若不如此,如何能见寡君呢。天下间竟然有人敢如此戏耍寡君!寡君登时大怒,令人将那燕使打了出去。后来寡君又令人去捉拿,惜乎那燕使见机跑了,未曾拿到……”赵使道。
田向想象,某个身材颀长总是笑吟吟的女子说:“若不如此,如何能见到君呢?”
这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但田向清楚地知道,这个叫俞嬴的燕国使者,即便做事也有几分她的样子,终究不是她。
俞国宗室女都可以叫俞嬴,但是明月儿只有一个。
待赵国使者走后,田向又拿出那卷“越人的东西”。
后来他找真正通越人语的看过,这是一首越地小调,说的是江南春色,桃花微雨,梁间鸟雀——便恰如她第一次跟自己去旧宅的那天。
田向将那卷记载着越人小调的竹简让人收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最近频频想起俞嬴,其实末了那两年,两人已经渐行渐远,最后几乎形同陌路。若她不是当时死了,只怕如今自己杀她都不会手软——自然,她也不会手软,便如她那位同族女子杀于斯。
俞嬴不知道远在临淄的某人还在惦记着自己的一把烂骨头与他互相捅刀子,她刚刚豪气地将燕太子友给的珍宝一股脑给了魏侯宠臣曲疆——不豪气不行,曲疆受魏侯宠信多年,家里的好东西太多。
很快,魏侯有谕至诸侯馆,召燕国使者明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