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所有人在看到老太爷露面时,都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一切该结束了。
可接下来,谁曾想,陈牧之居然还能爆发出强悍的力量,释放出远超自身修为的杀招。
距离陈牧之最近的顾浩等人,纷纷脸色大变,他们不是陈牧之这一剑的主要目标。
仅仅只是流泻出来的些许剑气,就已经让他们心生寒意,气脉震荡,难以自持。
收敛玄力,抽身暴退,留在原地,和陈牧之相距不足百步,他们怕自己如同顾腾一样,被陈牧之的剑气给冲成肉泥。
轰隆一声巨响,顾荃倾尽全力结成的盾墙,同陈牧之的剑气悍然相撞,狂暴无匹的力量随即溅射开来。
一道宽丈许,深数米的巨大沟壑,自陈牧之与顾荃身前裂开,一条线笔直地延伸出去,仿佛要将顾家一分为二似的。
大地如波浪翻涌,无数石板草木被撕碎,在劲风的席卷下,荡向四面八方。惨呼惊叫声响成一片,不少顾家人躲避不及,被外泄的玄力震伤,击飞,惨不忍睹。
顾霓裳与赵嬷嬷合力护在赵南冰身前,才勉强确保赵南冰无恙。
状态本就不好的顾霓裳,为此逆血翻涌,忍不住咳出几道血沫子。
只是这些对于顾霓裳而言,已经全都不重要了。
自嘲一笑,她忽然想要,以前被她耿耿于怀的事情。
从和陈牧之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讨厌陈牧之目中无人的眼神。以前她觉得陈牧之是骄傲自大,狂妄无知,让人忍不住想要教训一番,好叫陈牧之摆正自己的态度。
然而如今看来,骄傲自大,狂妄无知的是她自己才对,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陈牧之看同辈武修,的确不用‘目中有人’。
待风暴平息,整个顾家内宅一片狼藉,就连顾家祠堂都有一半成为废墟。
顾荃脸色铁青,在陈牧之面前,再也摆不出出世高人的样子,两条雪白衣袖被全部撕碎,露出两条遍布血痕的胳膊不说。
胸前原本浓密飘逸地胡须,也被剑气搅得层次不齐,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在这一剑之下,顾荃迸发出堪比武王的实力,能保全自身,保全半个顾家祠堂,已经实属不凡,不愧是顾家的底蕴。
可想要护住姚兰,实属无能无力。
姚兰的尸体半埋在残垣断壁当中,今后肯定是听不到她恶毒奸细的声音了。
陈牧之拄剑而立,模样比顾荃要狼狈十倍不止,但是如今,谁敢小瞧这个模样凄惨的年轻人?
顾家上上下下,此时一个个面露哀容,如丧考妣似的。
“小子,这样的底牌,只有一张吧?”顾荃身周再次聚起玄力,目光森冷地锁定陈牧之。
陈牧之上前半步,再次寸步不让道:“先前他们还觉得我玄力耗尽了呢?老太爷,还要再接一剑么?”
“恕我直言,再接一剑,不知道老太爷还能剩下几根骨头渣子?”
“陈牧之,住手!”
顾霓裳醒过神来,冲入场中,拦在两人身前。
事态的发展,早已远远超过她的预料。
顾腾之死是她不想看到的,后面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孽子,引狼入室,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顾霓裳不站出来还好,站出来很快被顾浩注意到,斥声责骂。
毁了,全都毁了,他们顾家数百年来,都从未遭受过如此重创,如此屈辱。
别人骂顾霓裳百句千句,顾霓裳都能忍,但是顾浩只一句,就让顾霓裳泪流不止。
她也不想这样,她没想过会伤害到家族,陈牧之逼她,顾文敬也逼她。
陈牧之猛地回头,冷眼扫向顾浩,从地上抽出泣血剑。
顾文敬死了,姚兰也死了,那么谁要成为下一个。
赵南冰见状,猛地想起刚才陈牧之和她说过的话:若是让顾霓裳当家主,夫人能镇得住场子吗?
当时赵南冰想不来陈牧之要怎么做,此时她全明白了。
什么叫做来硬的?
当着顾浩的面杀顾文敬,当着老太爷的面,杀姚兰。
够不够硬?
当然够。
但是还有比这更硬的,杀了顾浩,这下别说没人和顾霓裳争少主之位,就连家主之位都让出来了。
顾浩也察觉到陈牧之的意图,心有余悸的盯着陈牧之手里的剑。
和老太爷一样,他也任务,陈牧之的底牌只有一张,陈牧之绝对使不出如刚才那般的第二剑。
可是他敢赌吗?要赌吗?
“孙媳赵氏见过爷爷,都是孙媳教女无方,不尊礼数,在外私定终身,为了一点儿女家的琐事,闹上门来……”赵南冰站出来向顾荃问安请罪。
顾霓裳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