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醒了,直到她要扒自己的衣服时,才忍无可忍阻止了那双为非作歹的手。
李婉看着他的瞳孔,那里清澈得能倒映出自己微微泛红的脸。
她莫名心虚,抽回手后讷讷道:“还好吧。”
沈挽月一边起身收拾前襟,一边说道:“我们好好谈谈吧。”
他们之间有些误会,也是时候把话说开让这些闹剧停止了。
“好啊,谈什么。谈情说爱?”李婉低头把玩着毛笔,指尖却微微颤抖。
他板起脸,“你莫要闹了。”
“好好好,那就说正事。”她抬头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李婉的。”
她昨夜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沈挽月并指虚虚地点了点她的腕间,“昨日,你匕首上的刻字暴漏了你的身份。”
李婉抬手看向自己的腕刀,一阵懊恼。
那是她刚得到它时宝贝得不行,让爹亲手刻下的,刀柄底部还有一个“婉”字,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她逃婚失败的罪魁祸首。
腹部的抽痛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李婉抚上肚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茶里下了泻药?”
闻言沈挽月扶额无奈:“其一,夜里无风,屋子里的灯突然灭了,这点甚是可疑。其二,那晚你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被发现了也不走,我好奇便将计就计。其三,你的药都下快在茶壶外面了,我又不是瞎子。最后,我不知那是泻药。”
不然也不会强迫她喝下,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不理智。君子之礼仿佛在面对她时都忘到了狗肚子去了。
李婉听完后只觉得此人心思极为细腻,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这么多破绽了。
不过,对于第二点,她并不想跟他解释原因。
雀盲是她的秘密,她不想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李婉一把将手撑在他的耳畔,认真盯住他的眸子。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爹说你是他要等的贵客。”
霎时间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几近可闻。
沈不秋侧头并不看她,“在下沈不秋,字挽月。此番前来是想转告令尊,圣上命你三日后随在下去章鹿书院学习诗书礼仪。”
她闻言立刻收回了手。
比起知道沈挽月是当今太傅沈不秋,还是她要去章鹿书院这件事带给李婉的震惊大。
她嗤笑,开什么玩笑,狗皇帝逼着她成亲也就罢了,现在还要逼着她学什么诗书礼仪,琴棋书画?还有,礼不是尚仪局管的吗,她不经意间把后半句问出了口。
沈不秋闻言有些不悦,他皱眉道:“诗书礼易春秋,当然有礼,在举止有礼前,你需要先学会理论知识,比如,什么是礼?”
李婉一整个愣住。
嘿,你还端起范儿了?别说我不知道了,我还不稀罕学呢。
沈不秋以为她依然对婚事有抵触,他安慰道:“或许柳小侯爷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圣上此举也是……”
李婉不想听他啰嗦了。
她转身气冲冲地往府外方向走,走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还在禁闭期,便原地拐了个弯儿后继续走向书房。
今天她爹休沐,不出意外应该在书房。
李淮见她进门,一时间没想起禁足一事,他欣喜道:“来得正好,爹要告诉你一件事。圣上……”
李婉打断他,“要我去章鹿书院。”
“你知道了?”李淮惊讶。
“嗯,沈挽月说的。哦不,现在是沈不秋了。”她回应道。
“诶,你怎么能直呼其……”
李婉又打断他,“爹,我要出门。”
李淮以为她还想逃跑,他叹了一口气,“婉儿,你已经逃过一次了,结果又如何?或许柳小侯爷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市井流言猛于虎,你也应当要放下成见。”
但是这句话好像触到了她的逆鳞一般。
李婉猛得拔高声音,“你也这么说,他也这么说,所以到头来不懂事的是我?可是要嫁的人是我不是你们啊,谁问过我愿不愿意了?”
随后眼泪潸然落下。
她不明白,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李淮嘴唇颤动,却不知如何安慰。
平静过后,李婉温声道:“爹,让我再看一看长安街吧,等我去了书院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女儿还想临走之前,再尝一尝西市那糖人儿。”
“好吧,让下人们跟着你。”李淮终于妥协。
“多谢爹。”
转过身后,李婉抹干净眼泪,收敛了悲容。
她嘴上虽说着妥协了,但是心里并没有。
这一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