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四下无人,林京年悄声接起电话,是沈长河打过来的。
“我刚下飞机,你人呢?不是说来接我?”沈长河脾气越发暴躁。
林京年轻笑了一声,“谁说要来接你了?”说话间,林京年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冉遇宁,接着说,“你自己打车过来吧,我和冉二宁有点事情。”
沈长河语气稍微平缓了一些,带着些许八卦,沉着声音,“什么事?不是吧,阿年。”
“收起你乱七八糟的想法,真的有正事,晚点请你吃饭。”林京年语气正经。
沈长河也不深究,“行,晚点过来找你们。”
电话还没挂断,林京年猜也能猜到这一趟过来十有八九跟温茗颜有关,所以就关切问了句,“你和温茗颜那事儿,怎么个结果?”
沈长河顿了顿,过了两秒才答,“她说,让我先替她去曾经梦寐的学校看一看,我这趟过来,就是替她看一看的,我现在打车去国家舞蹈学院,你们忙完要是没事也可以过来。”
两个人没有多聊,林京年淡淡“嗯”了声,电话就挂断了。
他们都不是傻子,都是明白人。沈长河想看的不是学校,只是想试一试在这里,能否看见他和温茗颜两个人的未来。
温茗颜也是。
电话挂断,林京年才大步走上前,轻轻搭上冉遇宁的肩膀。
他们在墓园,也是秦思嘉和秦奶奶长眠的地方。
下午见过秦不渝之后,冉遇宁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迷迷糊糊之中,一种奇妙的感情促使她走到了这里。
“林野草,我真的好害怕,有一天,秦不渝会跟思嘉一样,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或许,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秦不渝已经做过这种事情。
“那不是你的错。”林京年搂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林京年当然知道,冉遇宁在故作坚强。或许之前她真的已经放下了,但是也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如果秦不渝真的那样做,冉遇宁会再次陷入那种悲观的情绪,即使没有人说这是她的错,她也会认为她是其中的始作俑者。
秦不渝就站在深渊旁边,自暴自弃,冥冥之中,他已经死死拽着冉遇宁,一不留神,两个人就会一起坠落。
冉遇宁就站在秦思嘉的墓碑前,看着她恣意的笑。
“秦不渝不能变成那样,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思嘉也会不开心。”
三年前,她还太渺小,选择的无疑是一种逃避,要不是今天看见,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秦不渝活成这样一副样子。
现在她依旧渺小,可坚定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她想要做些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林京年就站在她身后,明白她在想什么,也愿意永远支持她。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真的不知道,也从没有想着要去改变一个人。
以前的她,总觉得,每一种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他们不需要做出改变只为了成为谁。
因为他们已经是他们自己。
但现在,秦不渝真的是他自己吗?
冉遇宁想试着去改变一些必然的结果。
“冉二宁,先找他出来聊一聊吧,我觉得,可能他现在很需要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虽然不是感同身受,但至少林京年可以理解。
就像林京年父母很小就丢下他一个人,他们都曾经深深认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奶奶和她,带林京年走出孤独。
林京年也不介意她再成为别人的光,因为她本身就已经是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找秦不渝,可以吗?”冉遇宁迫不及待。
林京年低头看着她眼里泛着些许波澜,笑道:“走吧。”
走的时候,林京年也看了看墓碑上的女孩,还有旁边沧桑却和蔼的老人,他们墓碑旁的杂草开出了花。林京年笑了笑,将自己的祝福送给她们,希望他们在天国平安顺遂。
*
返回海洋馆,天光还大亮,秦不渝还在那里,他要到七点才下班,现在还有半小时。
秦不渝见两个人回来,情绪没有什么波澜,倒是听见冉遇宁的来意之后,秦不渝一潭死水的眼睛终于有了波澜,甚至是波涛汹涌。
“冉遇宁,你在可怜我吗?你是觉得,连一顿饭都要你施舍我吗? ”
他没再喊“冉大小姐”,情绪冷到了极点。
刚好时间合适,冉遇宁就想约他吃饭,顺便聊一聊。
她没有想到秦不渝会这样想。
“不是施舍,就是想和你聊一聊。”冉遇宁语气淡然,没被他的情绪影响,“我刚刚去看过了思嘉和秦奶奶,他们墓碑旁边的杂草又开出了花,我想,他们想让我来见见你。”
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