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庭把电影看完,白洣也没有回到地下放映室,他拿起风衣攥在手里,来到一楼,在楼梯口斟酌之后,决定上楼去找白洣。
在下午听到她唤自己名字的地方,向走廊的尽头走去,脚步缓慢,感受每一个房门之后的声音。
电影结束的时候,他打算离开,但是他更想看看白洣的状态,所以迈步上楼。
一扇门的里面传出她的声音,听不清楚,但却能够判断出那就是她的声音。
轻轻叩门,里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门打开,白洣对电话里的人说句“司齐,你先过来吧,我们见面再聊。”
廖楚庭进屋,无暇欣赏女生的闺房,径直问白洣:“还好吗?”
其意明了,心中本无壁垒,她只是沉默。
“嘿。”廖楚庭微笑,一手揽住她的肩,搂她入怀,然后搓揉她的后背。
他在意她的感受,他更希望彼此从容。
“老实说,我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我读的是女校,但是我谈过恋爱。而且曾经发生的事,我不确定你是否感兴趣。你知道吗?刚才的我,就好像投出一颗三不沾的球,很尴尬。我要去喝酒。”说完,她挣脱廖楚庭的怀抱,要走。
只是她力气不大,被他拽了回来。
面对面,廖楚庭低头,瞧着她的眼睛,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分享,我会很开心。”
“你确定?”白洣冷静的表示疑惑。
“当然。”他边说边抚摸白洣的脸,然后调皮似的又说:“我甚至想知道你的前男友是怎样的人,把你保护的这么好。”
白洣瞬间沉了脸色,推开他,双手叉腰,不动声。
这瞬时的变化,难以确定是故作嗔怒还是真的不悦,于是廖楚庭早早的收手,说一句:“我要回去了。”为自己铺一层台阶。
白洣点头,两人亲吻,廖楚庭走出房门,独自下楼,行至院子门口,他回头顾盼,白洣果然在窗前看着他。
下一秒,白洣推开窗,晃动右手,向他投掷一个东西。
虽然天色已深,但是那东西在光线里飞跃而下的路径特别清晰,廖楚庭向前接应几步,便稳妥的接住,捧在手心一瞧,竟是白洣手上的固定器。
窗前的人摆摆手,正是那只脱离固定器的左手。随后窗户关闭,窗帘合拢,不见白洣的影子。
上车后,廖楚庭神色怅然,瞪着眼,却不收揽任何景色,把玩着他手心里的固定器。
他与白洣今后的关系会怎样,无法预知,唯一可以笃定的是,他希望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未必热烈,未必喧嚣。
廖楚庭离开后,白洣从房间跑出去,脚步声咚咚咚的,惊动了管家,她只说一句“要喝酒”,管家便不再过问。
穿过餐厅,从储藏间进入地下酒窖,双层玻璃门依次开启,距离门边最近的酒柜,急不可待的拿出一瓶,撬开软木塞,嘴对着瓶口就喝。
一大口含在嘴里,慢慢入喉。
饮尽之后,她长出一口气,把酒瓶放下,去拿酒杯。
白洣的思绪要比廖楚庭的感想更为复杂,她的心里有一层忧戚,无非是对曾经的担待。
可是因果灼灼,哪一个决定能够完全的撇清自己。
如今遇到廖楚庭,她期盼一切能够丰盛、惬意,可是刚才那一幕,着实让她挫败。
她明白,早晚都要直面这缺失的一幕。
思索着、沉淀着,她竟然喝完一瓶酒。瞧一眼手机,确认时间是否到了该入眠的阶段,晕乎乎的她看到廖楚庭发来的信息,点开。
廖楚庭:有备用的固定器?
白洣不屑一笑,颤巍巍的打字:你操心的太多了,烦。
廖楚庭:?
白洣:看不懂中文?
回复了这一条之后,她又去拿酒,这回她站在酒柜前仔细打量,不过再怎么看,她都是喝醉了,最终也只能凭感觉再取一瓶出来。
但是她却思考了一下,觉得刚才那瓶没有醒酒,所以口感不佳,于是拿出一瓶矮肚子的酒,换了酒杯。
坐下,再看手机,是廖楚庭的视频通话请求,白洣冷眼以对,等到屏幕自动息屏,她给自己斟满酒,饮一口,觉得不错。
然后腾出手,回复信息:不要发语音和视频,打字。
廖楚庭:为什么说我看不懂中文?
白洣:如果是你,会怎么回答?
廖楚庭:不回答。
廖楚庭:你的手不能二次受伤,知道吗?
白洣:我不会赖上你,放心。
廖楚庭:可以赖上我,希望你赖上我,最好赖上我,永远别走。
白洣:你别骄傲。
廖楚庭:骄傲什么?
白洣:什么都不是。
她的回复,让廖楚庭觉得不对劲,词不达意,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