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沐俊晴会来接我。
白雁回:那你是要恭喜我?
白洣:对,恭喜你。
白雁回长舒一口气,这口气并不是因为听到姐姐的祝福,而是回想起前一阵子因为这件事跟姐姐闹情绪,当时他说话的音量高,没有把问题处理好,所以看到姐姐打来电话,他既高兴又谨慎。
其实白雁回从确定结婚对象到领取结婚证之间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女方要为他生个儿子。这是白家接纳新人的条件,也是白家男性都知道的关于婚姻的伏笔。只要你在这个姓氏里,就有抹不开的责任,传宗接代。
但也有例外,比如白洣的母亲Katherine,她与白明夜的结合是两情相悦加商业利益捆绑,所以她先领证后生育,Katherine的父亲不喜欢白明夜,但是这不妨碍联姻的真实价值。其余的人则是生出男孩才办理合法婚姻手续。
世代相继,婚姻里的隐含条件其实是换了一种方式的男尊女卑,无论是否思想解放、情感自由,谁都会察觉出这是一条不正常的规矩,却没有人违背,没有人反抗。
这也造就出另一个事实,那就是女孩子不是父亲眼里的第一继承人。这个俗不可耐的规矩,在白洣的眼里何尝不是一根刺?
她不会兼容不合情理的价值观,所以她把自己理想化的说教发泄给了白雁回,造成姐弟俩的争吵。这是她一贯的对待弟弟的模式。而且她从小喜欢对弟弟进行思想绑架,期许弟弟与自己的观点完全一致,她的这种偏执直到与诺布重逢才逐渐纠正。如今故技重施,白雁回当真会怀疑她言语里的真诚程度。
姐姐的那些倾倒虽然不会左右他的决定,但着实让他感到头大,而且他们姐弟俩对待情感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
白洣遇到感情里的障碍物一般情况下会逃走、绕道,她与诺布分手时的状况即是如此。白雁回则是果敢的面对,一探究竟,他的做法趋近现实:既然要在一起,那么该共同面对的事情就不能回避,人间的事,不论荒谬与否,经历一遭就有了自己的体会,反正绕不开,何必预设伤感,考虑那么多。
即便是白洣道出恭喜二字,也如白雁回心里嘀咕的一样,她言不由衷。
他们按部就班的又聊了狩猎活动当中发生的事,直到白洣要去坐飞机,电话才挂断。
在礼城机场VIP服务中心楼前停车场。
沐俊晴带着一束花、一件大衣、一本册子,等候白洣。
他在两天前跟白洣说他最近的一个新项目里有园艺设计的部分,看怀香记有没有兴趣参与,他用“参与”这个词,不如说是允许怀香记进场学习,因为这两个部分已经有非常成熟的团队在操作,沐俊晴有他的考量,对方也愿意兼顾一部分培训。
如果白洣没有兴趣,自然不会有后话。
没想到白洣一口答应,还向沐俊晴要项目资料。就在备忘录提示沐俊晴去接机的时候,他才想起资料的事情,仓促的打印出一摞纸,用盒子装好放在车上,边走边筛选,最终形成一本不太厚的册子。
而那件大衣就更有趣了。他在挑选资料时,开了一下车窗,被冷风吹到的一刹那,他想到的是白洣有没有随身带御寒的衣服。左思右想,他打电话给服装店,让对方尽快送一件大衣到机场,而且还给出最快捷的轨道交通路线。衣服准时送到,没耽误时间,而且衣服的款式不挑身材,店员带了两个颜色,沐俊晴都收下了。
那束花是接飞机的固定角色,不是时下爆款,也不是单一品种的数量合集,而是沐俊晴提前一天亲自去怀香记挑选的。
他和司机、小秘书安静的关注着时钟。此情此景,沐俊晴很开心,这种程度的等待最易变现,白洣的飞行旅途的终点即是与沐俊晴相见,这必定是最美好的。
他又看一遍挑选成册的资料,小秘书从副驾席位回头,看到老板精致的面庞,忍不住按动快门,记录这幅画面。
沐俊晴察觉到前方镜头,但是他没有抬眼,只用严厉的声音提示小秘书“删掉”。
几秒之后,他补充说:“这种程度的画面,用眼睛记录。”
小秘书点头,可照片还在相册里,怎么舍得删掉。
沐俊晴扭头看向出口,白洣出现,于是他带着这一堆东西下车。
送上鲜花,披上大衣,隔着花束不方便拥抱,沐俊晴拍拍白洣的肩,揽着她上车。
“累吗?”沐俊晴问。
白洣眨眼回答:“很累。”
然后她开始描述自己为何会疲惫,沐俊晴就笑盈盈的看着她,频频点头,随时应和。
上了车,白洣正坐,而他却扭过身体,面向白洣,如此这般,柔软且自由。
车开出机场,走了一段距离,沐俊晴握住白洣的手,不似上车前那般凉,于是他拿走披在白洣身上的大衣,卷好放入手提袋。
沐俊晴的这些动作是习以为常,他们彼此不觉得有何特殊,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