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前,白洣向两位需要了解她的动向的人发送消息,对廖楚庭说的是“我已改签航班回国,飞行结束后与你通话”,对沐俊晴说的则是“我消失一下”。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她的具体去向。
沐俊晴从筱原女士那边得到消息称她已经把白洣送到机场,是国际航线,所以沐俊晴知道白洣会回国,再具体的位置他猜测不到,但是他选择沉默、静候。
廖楚庭则不然,他在比赛结束后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脸色难看的走出更衣室,边走边拨电话,他要问清楚突然改变行程的原因,而信号一直不通,让他越发的难以平复情绪。
朱迪为他按摩的时候,他一直握着手机,闭着眼。
离开休息室的时候,他两手空空。几个小时后,清洁员从冰水桶里捞出一只手机,查看监控才知道是廖楚庭丢进去的。
同样没能如愿以偿的还有王乐墉,他答应廖易海的事,已经在安排,但是白洣跑了,真正的主角不在场,那么即将安排的聚会只能是一场常规的没有主角的聚会。
白洣乘坐飞机跨越大洋,又飞过山川。
当舷窗外出现俊美的山脉,她心神安宁,因为北域快到了,她又“回来”了。
她把行李留在机场,带着手机,坐上网约车,去白顶寺,而且只去白顶寺。
这一次来到北域,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很空,没有清醒的区分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回避什么、接近什么。车窗外的画面依然熟悉,却不能触动她一分一毫,很平淡的经过它们,没有回望,没有偏爱。
在美国小镇别墅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引着她来到北域,她把当时的情绪状态带到这里,思维是一条直线,感觉也是单一的。
气温还没有进入最低温,她多添一件打底,预计自己不会过多的停留,所以简洁装扮。
车子停稳在白顶庄园的侧门,是距离白顶寺最近的一个门,白洣下车,进入寺院,熟悉的从右手边开始,绕三座大殿的外沿,然后回到起点,进入第一座大殿。
跪于佛像前,她就不动了。
大殿里的游客和信者一波接一波在她身旁跪下、起身、合掌、磕头,她目不移神,眼风清凉。
见她久跪不起,僧人走来问她,白洣向其表明来意,僧人引领她进入殿内。
没多久,主持从殿侧竖立的绿色圆鼓后面走出来,见到白洣,主持笑了,并不凸显喜悦。
“是那个吃供品的小女孩。”主持说道。
白洣鞠躬之后回答:“因为吃了这里的果子,就不会生病。”
他们一同回想起当年某个鼾声如雷的午后,还不是主持的僧人在案几前“捉住”一个正在从供桌上拿水果的小孩,她踮起脚,伸长了胳膊去够。她当然如愿以偿,当然一转身就被主持吓一跳。
“我从小就很惜命,所以钟情这些延年益寿的果子。”白洣看向案几,还是当年的模样。
主持拿起一只橘子放进白洣的手里,刚好是她还未痊愈的左手,她将右手覆于橘子之上,欣喜地模样与当年不差毫分。主持又让僧人取来挂牌和手串,都是非常珍贵的物品。白洣再次谢过主持,然后开始与主持讲述她来这里的缘由。
殿内果香环绕,与光融于一处,攀附时光记忆,唤醒人的心底话,而且佛祖也听得到。
白洣为逝者祈福,供灯。
她与蔡司齐是通过沐俊晴认识的,无论是否有沐俊晴这个中间人,她与蔡都不会成为关系要好的朋友,因为性格和认知。
出于对逝去生命的惋惜,也为了让自己的灵魂有所知觉,所以,她做了这件事。
一个小时后,住持送她到大殿外,随后她一个人驻足于高台石阶之上,望向与大殿邻居的庄园,她伸出手去,抓一把空气,居然逗乐了自己。
远处房子里走出的人在的她余光里打转,好熟悉的一个人,而且他只是出现在余光里。
白洣扭转脑袋,与那个人的视线在清冽的空气中相撞。仿佛是昨夜篝火里灰烬的橙色余温,相看不过几秒,微笑一秒、注视一秒、收敛目光一秒、转身一秒。
白洣快速走下石阶,从左手边的方向出了大门。
那个人没有追过来,而是去大殿去找主持。
当确信的事得到印证,光影里漂浮的尘粒安心坠地。他笃定,走散的人,不会重逢,朝暮轮转,时空失效。
回到礼城,白洣与廖楚庭联系,却一再的信号、网络不通,她看一眼昨日比赛的结果,没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让时差担待了一晚。等到第二日,状况依然如昨日,渠道是畅通的,可就是没有应答,白洣这才意识到廖楚庭那边有了情绪。
她与廖楚庭相处的时间不过数月,而且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生气,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生气是什么样子。
回想自己离开美国时候的心情,她想进行沟通,于是又发了几条信息给廖楚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