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样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 就到了太子大婚之日。
天还未亮, 东宫的宫女和内监们就忙乱了起来。
而坤宁宫里, 郑皇后也是一身华服, 妆容前所未有的精致, 可面儿上却丝毫都没有笑意。
太子大婚, 依着祖宗的规矩,该是御林军在前开道,从崇文门出发, 銮仪卫备八抬凤轿至顾家去迎亲的。
可今个儿一大早,郑皇后却听说,御林军那边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郑皇后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皇上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之前丁点儿风声都不露, 偏偏在今个儿, 给她这样的措手不及。
可这样的大喜日子,她又怎敢往皇上面前去哭求。
赖嬷嬷也觉得惊讶极了, 可这会儿也只能宽慰主子, “娘娘, 您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沉不住气。”
郑皇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险些没哭出来, “本宫便是再有错,之前惹了皇上猜忌, 可皇上怎能这样全然不顾太子的体面。太子早早就被立为储君,今个儿这婚事, 本宫还想着大婚过后, 皇上也该让太子学着监国了。可现在,朝臣们少不了会揣摩皇上的心思,又如何会让太子监国。”
郑皇后心中委屈极了,皇上怎能如此寡情。
凤昭院里,谢元姝才醒来。今个儿太子大婚,她免不了去宫里参加宫宴。可想到那冗长
的流程,她便想在被子里多呆一会儿。
芷东看她懒散的样子,笑着道:“郡主,瞅着这时辰,太子殿下也该出宫了。皇后娘娘早就盼着殿下大婚,礼部那边,怕早就想着法子讨皇后娘娘的欢心了。今个儿这迎亲的场面,想必是十里红妆,别提有多盛大呢。”
谢元姝听了,笑了笑,她知道今个儿这样的大喜日子,不少人会凑热闹去看太子迎娶太子妃。
可她才没这样的闲工夫。
由芷东侍奉着沐浴梳妆,又简单用了些早膳之后,谢元姝便往鹤安院去了。
只她才刚到鹤安院,便感觉院子里一阵紧张的气氛。
守在屋檐下的丫鬟见她来了,恭敬的请安道:“郡主。”
谢元姝看她一眼,低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那丫鬟小声回禀道:“方才宫里传出了消息,说是殿下往顾家去迎娶太子妃,并未有御林军开道。”
饶是谢元姝重活一世,闻着这消息,也不免怔在了那里。
上一世,可并未有这样的事情的。
她缓步走进屋,果然见母亲和几位嫂嫂神色都凝重的很。
“母亲,这事儿可是真的?”谢元姝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凤阳大长公主点了点头,“皇上如今的心思是愈发难以揣摩了。怕是郑皇后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呢。”
看母亲颇为感慨,谢元姝缓缓道:“这又怪得了谁?皇后娘娘一次又一次的做那些小动作,前几日愣是逼的郭蓁往慈宁宫去当说客,皇上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怕也觉得皇后对太后娘娘失了孝心。”
凤阳大长公主暗暗叹息一声,“是啊,我也琢磨着是因着此事。否则,皇上又岂会这样胡来。”
一旁,大太太纪氏也开口道:“皇后娘娘若肯向太后娘娘低了这个头,事情也未必就会这样。”
不用想,因着这事儿,今个儿宫宴时,气氛会有多尴尬了。
众人心思各异,可却还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表现出一派祥和热闹。
不过这毕竟是内宫的事情,纪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同样如此,又吃
了半盏茶,就都退下了。
凤阳大长公主拉了女儿的手坐在她身边,不免感慨一句:“往日里,想到你要离京外嫁,我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舍。可现在,比起把你留在身边,我倒宁愿你能早些随了世子爷往西北去。”
“皇上这样的喜怒无常,做出来的事情,岂是我们能预料到的。”
若能预料到,郑皇后也不至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她的幼姝,承平帝这么些年对她的心思,她如何能不怕。
哪怕是他有撮合幼姝和卢家公子的心思,可这样的喜怒无常,她如何能不担心。
谢元姝笑了笑,安抚她道:“母亲,您莫要自己吓自己。我们谢家,又岂是这么好欺负的。若成国公府也能如我们谢家一般,皇上表哥未必就敢这样给太子没脸。”
凤阳大长公主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道:“母亲确实是老了,若不是有你在,让谢家和韩家暗中结盟,我们谢家,难免就被动了。往日里,我还觉得皇上尊我这个姑母,可实际上,是我有些迟钝了。我们谢家,早就遭了他的猜忌,不过是我不愿意承认,或者自欺欺人罢了。”
母亲的话让谢元姝不由想起上一世来。
可好在是,这一世,谢家不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