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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会估量,吞不下的食物,就放弃。
但,这只蛇不是。
男人的宽掌捏着女人的下颌,迫使着她仰着头,供他索吻。
一只明明裹吞不下却又抵死不放的蛇。
吞着下颌,吞着腰腹,吞着脚踝……不挑食,贪婪地什么都吞。
吞不下,更要吞。
喝下的酒为热发酵,散出窒人的气味,浓烈,带点甜。
……
阿音拉开衣柜,手指巡游过一堆高饱和花衬衫,停下,拿出了自己上次留下的那件白衬衫跟黑西裤,正要换上,又被Sunny从后缠住。
“头好痛。”台湾腔,更显得餍足,黏糊糊的,“陪我再睡会儿。”
“可是,我等一下有课的。”阿音试图跟Sunny讲道理,挺了挺背,让那些刺挠落了空,“不去就浪费学费嘛。”
“浪费就浪费了嘛。”Sunny不以为意,“准备,我就可以搞低那个扑街长毛上位,到时候,供你读一辈子的书都得。”
这个笨蛋根本不理解。阿音垂眸,拍了拍Sunny的花臂,仍是温声好气,“那你上位,那么多的钱,你让别人管,不放心的,对不对?我的话,你就可以放心了。但是,如果我现在念不好,到时候管错数,算乱账怎么办?”
粗壮的花蛇不甘心地又箍了箍细软。
“一个早上都不行?”
“少一个早上之后也都听不懂啦。”听得多,她也学会了他这样绵软的腔调。
“好啦好啦。”他很受用,花蛇松动,解开束缚。
阿音无奈摇了摇头,换好衣服,离开了Sunny的家。
她报的是私人机构的会计班,其实要请假几节课也没关系,她也学得不错,落那么几节课也不会说到后续都听不懂的程度。
但,花了钱,她就一节也不想缺。
阿音打开了书本,默默对照着老师的讲解,调整自己预习时候的认知。
她从前就一直想继续学些什么,不再继续做啤酒妹,但是,生活就是如此,踩进泥里,就很难抽出身。学费她能攒出来,可时间跟精力就没办法抽出了。
现在跟了Sunny,不用再去夜场,也就有了时间。
等考完证,她也能攒到一笔钱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去开展新的生活。至于说要帮Sunny,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她没真的想要继续跟他。
其实这段时间,在实际的相处之中,阿音察觉,Sunny并不是初印象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凶残变态。
他确实是个坏蛋,但也是个不带脑子的笨蛋,而且,自我感觉还非常良好。
可,无论是凶残变态还是暴躁蠢货,她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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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冰箱空了,阿音正准备去超市,却接到了Sunny的电话,没办法,只好先去了他家。
等一下哄着他自己喝好了,然后等他睡着了也还有时间,超市还没关门。嗯,晚点去也好,也许还会有打折的牛肉,如果买到牛肉的话,就做洋葱炒牛肉吧,啊,再加点土豆一起……
阿音漫无边际计划着,打开了Sunny的家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坐着的Sunny,还有桌子上摆着的啤酒。
这是预料之中的,但,没预料的是。
他居然在哭欸。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太激动,此刻,Sunny脸上潮红一片,倔强地吸着气想要克制住泪意吧,可泪水却更容易跑出来了,他只能狠狠地用手擦着。
诡异的,看到这样的画面,阿音的心颤动了,随之带起了莫名的兴奋,划过背脊。
从阿音开门开始,她停在门口有点久,Sunny很奇怪,又一次擦掉眼泪,硬撑着看向她,朝她伸手:“阿音,过来啊。”
阿音听到了他的脆弱,那种莫名的感觉更强烈了,于是,她不再停留,走向了他,握住了他的手。
她被他拽进了怀里,整个抱住,扎实的肌肉勒得她感觉有些紧,但,并不讨厌。
没空出手再去擦,他的眼泪汹涌地流下,滴落在她的颈窝,又蜿蜒滑下衣襟,淌进心口。
凉凉的。可这并没有熄灭阿音心口之下那种奇怪的燥热,反而更激起这种燥热蔓延。
就像酒。
地上,阿音的脚趾慢慢抓了起来,脚背绷起了漂亮的弧度。
“阿音。”Sunny委屈的声音在阿音耳下响起,“他是卧底,他背叛了我!骗了我!”
咬住一半的下唇松开,阿音有些不快,“谁?”
“那个该死的陈子龙!”Sunny没能察觉阿音的不快是因为奇怪的占有欲,还以为她跟自己同仇敌忾,一时没控制,吼得大声,震得阿音偏了偏头要拉开距离。
这样的举动令Sunny感觉不满,追去,贴上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