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继续喝糖水填补自己的不开心,但也还是回答了万阳:“我过来读大学。”
他呢?16岁就去行蛊惑了。万阳不自在起来,再次明白,刚刚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
糖水碗空了,而客人还没走。
虽然解了酒,但洛苑还是觉得有些晕,情绪高涨着思维却处理缓慢,这样的状态,她是应该去休息的。
可是,她又还不想那么快一个人回酒店待着,便一直漫无边际跟万阳讲话拖延着。
“你的辫子,谁帮你辫的?”不会是女朋友吧?
“不是。”万阳耸耸肩,一派小意思的样子。
“你自己辫?”洛苑想到了那个画面,感觉有些可爱,也有些好笑,“你咁贪靓?”
“唔威?”他反问,轻佻起来。
是带着勾引吧,可随即又按捺不住泄露出些腼腆起来。
很新手的青涩样子。洛苑忍不住偷笑,见万阳有些挂不住脸,她又连忙收敛起了三分笑意夸赞他,“全场你最威!”
“那,你帮我也辫一辫好不好?”
“好啊。”
他一口应承,就此站起身绕到了她身后,动手。
本来她也是随口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那只能让他编吧。
不是没被人碰过自己的头,她也时常让发型师去打理发型,这会有什么呢?
但是当万阳站到她身后,洛苑才意识到,原来,这感觉是不同的。
她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那不是担心他会弄坏的紧张。
而是一种即将触碰过敏源的不安预感。
她是不是醉得更厉害了?
万阳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自己给自己编的头发。给自己编都可以,自然,给别人编更不在话下。
他的手势很好,很灵活,手指划入头皮,分出纹路去抽丝编织,照顾着不扯痛她,小心翼翼地做得精细而缓慢。
很正常,但,就是这样细而慢的拉扯,陌生手指时而触及发根、头皮,敏感的传达令得这过程竟成折磨。
又不是做什么,只是编头发而已。洛苑让自己不要再去关注,但偏偏越这样想越是无法分神变得自然。
第一根发辫绑好,自他手中滑落,碰到了她脖子,像是被什么异物吻了一般陌生。
她忍到了第二个发辫,还是打了个激灵,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宣称:“编太多我到时难拆,还是不编了。”
起意的是她,要结束的也是她。
他才刚有些成就感。万阳意犹未尽地收手,还是遵从她的意愿,点了点头,“由你。”
不过,视角从背后到正面,果然……万阳走近了洛苑,轻触她头侧的辫路。
“很好看……”他说。
满意,又不好意思。
“是吗……”她明白他的难为情。
静默的四目相对间,比一起热舞时更加吸引,吸引到压抑得无法一蹴而就的情绪在酝酿。
逐渐逐渐,他们在试探着靠近——
即将开始的吻又被突然响起的酒醉高歌打断。
热火朝天的歌声,爽朗得正好打破暧昧。
洛苑偏过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嘛,明明之前就起意过跟面前这个人过夜的,可刚刚她却连亲吻都无法干脆。
就像他从一份处处可见的即食面变成了绝版的柠檬慕斯,吃完就没有那种。
怪怪的。洛苑选择转移视线,走到了天台边张望寻找声源——是不远处的路边一群年轻人。
“他们在唱的是?”她辨认出来,“Auld Lang Syne哦。”
“应该是附近大学毕业的学生。”万阳也看到了那群人,带着几分羡慕跟几分不甘说话。
虽然是被提前赶过来的,但过四年后,她也会在这样的街头跟同学一起唱这首歌吧?这么想着,洛苑和唱起声:“We''ll take a cup of kind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而万阳的眼神也从那群人偏移投向她,他知道,她也是这样的人,跟他不同世界的人。
自她跳到他身边,他直觉就告诫过他。
他早就知道。
洛苑察觉到万阳凝视自己的目光,转过头对他笑唱完了末句:“And days of auld lang syne. ”唱完她还扬起了笑容,神采奕奕得耀眼。
就在这一刻,没有宣告地,他凑身过去吻了她,以一种即将就要失去的迫不及待。
柔软的瓣,湿润的蕾,无可救药的甜蜜。
不合时宜的,万阳想起了16岁第一次被指使去打劫的时候,砸碎玻璃那一瞬间。
无法回头的危险与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