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啊！”于茉哀叹着，“你就那么相信他？”
相信二字像是突然触动了禹菲的内心，她轻轻地说：“我没有信他，也没有不信他，只是让自己心安理得而已。”
“屁话！”于茉开始爆粗口，“如果不是你犯糊涂的话，坐董事位子的人应该是你啊！”
“犯糊涂？”
“就是啊！你为什么要答应他退出啊？他坐总裁位你给他打工？拖了这么多年也不给你个名分！男人哪有金钱靠谱啊？你把公司股份抓在手里，他自然舍不得离开你！”于茉嚷着，“当时劝你又不听。”
“你不要如临大敌好不好？”禹菲笑道，“搞得好像我是什么窦娥一样。”
“万一他和那个余诗诗有什么，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过于直接，禹菲想开句玩笑挡过去，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她只觉得好累，特别特别想回家去，放肆地睡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只有一个原则，如果安迪欧阳不再需要我，我就离开。”
“我天！你这个想法有一个专有的词儿知道吗？叫‘恋爱脑’！”
“不一样。”禹菲说，“恋爱脑是因为只有付出没有回报才被人非议，但我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哪怕现在此刻马上和天合划清界限，我也已经满足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
“你得到啥了？”
“心安理得。”
“呃……”于茉瞪视着禹菲那一脸的坦然，一时竟然无语了。
和于茉分开之后，禹菲真的请了假，回到自己那间一室一厅的公寓，和衣躺倒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仅剩夕阳的余晖，整间卧室中都被一层淡淡的金色笼罩。
她感到口渴，去客厅里倒了一杯水，正要走回卧室时，目光落到了迎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上。那上面是一个长发圆脸的女孩，一双眼睛温柔如水，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她走到那幅照片前面，伸手拂去相框上的灰尘，喃喃地说：“老曲说我和你很像，你觉得像吗，姐？”
晚上八点多，禹菲正在手机上看着一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突然有来电，是安迪欧阳。
“菲儿，你在哪儿？”
“在家。”
“现在方便出来吗？”
“……去哪？”
“不知火。”
“干嘛？”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等你。”欧阳说完，挂上了电话。
待禹菲赶到不知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她一路下意识地磨磨蹭蹭，欧阳也没有打电话来催她，只发信息把包间名告诉了她。
走到包间门前的一瞬，禹菲伸向门把的手竟然有片刻的犹豫。她在心里暗笑自己，这么多年来无论遇到任何场面，她什么时候退缩过？今天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于是拉开了门，门内是一张精致的四人小桌，桌前眼下对坐着两个人，右边的一个正是安迪欧阳，左边的一个，居然是今天记者招待会上见过的余诗诗！
这个人的出现出乎禹菲的意料，一时愣在了那里。
欧阳见她到来，却很自然地站起身走过来，把她拉过去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向余诗诗介绍道：“这是禹菲，是我女朋友！”
“哦？”余诗诗有点意外，但很快便露出了笑容，向禹菲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余诗诗，你可以叫我CC。禹小姐在哪里高就？”
“我……”禹菲的脑子还有点断片儿，欧阳已经接着说，“在天合的投资关系部。余小姐将来率领的经营企划本部的一个下属部门。”
“哦。”这次余诗诗并没有显得很惊讶，很自然地说：“那以后请禹小姐多多关照了。”
“哦……嗯。”禹菲这样胡乱应着。讲真回国之后除了在欧阳美琴面前之外，她还没有被以“安迪欧阳的女朋友”的身份被介绍过，一时竟然像个菜鸟一样生疏。
“另外，”欧阳又说，“其实禹菲在天合初创的时候是我的合伙人，后来因为我们的关系才让她退了下来。”
“哦？为什么？”余诗诗显得有点意外。
“我不希望她有负担。”欧阳看了一眼禹菲，这样说着。而禹菲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眼神并无焦点，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意思是公司的人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是吗？”余诗诗敏锐地问。
“嗯。”欧阳点头。
余诗诗望向禹菲，望了几秒后说：“说实话很钦佩禹小姐，如果是我的话可能做不到哎。想必你一定很爱安总吧？”她的笑容虽然淡，目光中却充满了温柔和善意，全然不似记者招待会时那酷酷的模样。
禹菲听到最后这句，一向冷静的她居然瞬间就红了脸，心里仿佛有一个狂乱的声音在喊着：天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