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有大量汽车尾气排放，工业尚在发展时的中国，上海虽然地处南方，可到了冬天也会冷到落雪。巨鹿路上的洋房，要比东街暖上不止一点半点，因为铺设有当时国内少有的地暖，在家可以不穿毛衣都行。临近春节大雪覆盖长江沿岸，上海也未能幸免。暑假日子里除了作业，就是练字帖与画工笔水墨，再有就是一直忙碌的大姐，生意可以暂停歇息，顾瑜宝可算有了个，能撒娇的对象。虽然是心智异于常人，可也还是个孩子，平日里祖父母再好，总归还有些隔阂。唯独一开始被认为是妈妈的大姐，才能让年幼的顾瑜宝，有亲人间那种放松撒欢。顾瑜夏对于自己弟弟，也远胜对亲儿子顾卿的疼爱，顾瑜宝可是喝她母乳到断奶，怎么说感情都要先到位一步。何况在宗法上，顾瑜宝就是她亲弟弟，自己父亲衣钵继承人，想关系不好都很难。
寒假相较于暑假而言，居家是主要日常，冬日寒冷不太好出门，那时冬令营也很少。冬季各处路况，就算是水泥马路，都会变成泥浆路居多，市区会好很多，可仅限于在大马路上。腊月二十出头，中午正在午睡的顾瑜宝，没有听见闹钟铃响，就被文阿姨轻轻拍醒。抱起他去洗漱室说到：弟弟啊，今天你大嬢嬢家姑娘，要从日本回家来。太太要留她在这里住几天，不用回你大嬢嬢杨浦那边，今天下午可能就到。晚上要去锦江宾馆吃饭，到时候全家人都会到齐。个么你早点穿戴好，先把今日功课做清爽，不好因为事情耽误练琴。迷迷糊糊的顾瑜宝，任由她给自己先擦身，在穿上秋裤和西裤，衬衣塞进裤子弄出小翻边，盖住西裤腰线。最后穿上马甲，在套上西装外套，在室内这么穿已经很暖和，如果动起来就得脱掉外套，不然会热到出汗。如果晚间出门，还会给穿上风衣。
头势也略微修剪，在给吹的清清爽爽后，文阿姨抱着哈切连天的顾瑜宝，进了练琴的琴房哄到：二姑娘是家里有名的小武则天，弟弟晚间见到这个阿姐，要乖乖巧巧礼数做足。不然她动手打你，到时候告状都没有门。对于文阿姨的话，顾瑜宝一贯是当风吹过，爱唠叨的毛病，可能是顾瑜宝“踏踏”在世时，喜欢一直有人说话，导致这个老阿姨，养成了这个习惯。顾瑜宝小时候很贪睡，没睡够时间就会很乏，整个人精神都会不太好。可功课也确实不好落下，照着文阿姨拿出的规定曲谱，就开始睡眼惺忪爬琴键。前奏曲快要结束时，顾瑜宝感知到身后有人，还有一阵好闻的味道飘来，很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来。待练完全段停下手，身后响起温糯女声道：虽然不是童子功，倒也真是勤加练习过，有我当年风范。
顾瑜宝起身按照礼仪，向听自己弹琴的人行礼，尔后才看向说话人脸。对方长得漂亮到，比电视明星看着还养眼，一身穿着很是得体，有公主般气质。说话的人见顾瑜宝看着自己发呆，笑着露出整齐的牙齿，双手捧捏住顾瑜宝脸蛋，声音欢乐的问到：你猜猜我是谁？顾瑜宝脱口而出：你是好看的公主殿下。逗的说话人乐的，眼睛都睁大了一圈，看着很是明亮动人，只见其蹲下身，伸出自己手回到：绅士是不是应该亲吻公主？顾瑜宝没有犹豫，一只手托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学着英式贵族，轻轻低头亲吻下去。两个人当时画面，很像童话故事，更像梦境桥段，是俩人一生难以忘却的场景。这个女生就是顾瑜宝二姐顾瑜妗，在顾瑜宝浅吻抬起头瞬间，十九岁的顾瑜妗，抱起十岁的顾瑜宝，小鸡啄米一样，亲着顾瑜宝白净微肉的脸蛋。
这让十岁的顾瑜宝，当场耳朵脸蛋通红，贴近时顾瑜妗身上的香气，让他想起这是给他，梳过头的那个姐姐。看着顾瑜宝害羞模样，顾瑜妗心情极好，放下他牵着手说到：你住哪里？顾瑜宝顺从的，牵着她往自己房间去。顾瑜妗看过他卧室后，点头称赞不已：男孩子里你这个岁数，不爱幼稚玩具的很少，还能看围棋棋谱，字也写的入眼，个么才能是我弟弟。顾瑜宝没有说话，拿出自己书架后面，藏的饼干铁盒子，是大姑妈送给他的曲奇饼干，给顾卿和两个妹妹都均分过，自己这份没舍得吃。献宝一样拿出来，让坐在他椅子上的顾瑜妗吃。二姑娘笑的眯起了眼，手拍了拍自己身边让顾瑜宝坐过去，椅子是宋式宽椅，连个人坐不会拥挤。吃起曲奇饼干的顾瑜妗，也不忘喂顾瑜宝吃上一块，说到：你长头发时候，就看着很可爱，现在这个样子，也还很招人喜欢。比顾卿个小赤佬，讨人喜欢多了。我就是你大姐，啊记住了？
顾瑜宝心里一愣，大姐？不应该是二姐吗？顾瑜妗一直不忿自己是老二，按次序她是长女所生，就应该是排大号，可偏偏顾瑜夏能压她一头。顾瑜宝没有多想，反正叫阿姐就好，不说大小还能怎么地。顾瑜宝话不多，安静的拿出自己作业，写好作业就是研磨，画一张规定小品。顾瑜妗就那么陪着，等顾瑜宝功课做完，俩人很自来熟的，一起看漫画书，玩起了打手背。顾瑜宝对于这个好看的姐姐，有种内心无法拒绝的心理，很是喜欢和她待在一起。虽然才第二次见面，可有种相熟几世的感觉。姐弟俩两三个小时，就已然熟络非常，这让一贯安静的顾瑜宝，有了第二个可以撒娇的对象。一楼大厅大姑父夫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