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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为什么?”江雄道:“这条命都是抚台救回来的,士为知己者死,抚台这么看得起我,不以我是一个水匪就看不起我,反而委以重任,还在贵阳城中给我置宅子,把我婆娘娃娃安排得好好的,我除了把这条命还给抚台已经无以为报了。”
“假如有一天,抚台要你与荆湖江家面对面的干起来呢?你怎么办?”
江雄冷笑一声:“从他们要把我在牢里弄死的那时候起,我就跟江家没什么关系了。抚台真要我干他们,我不会有半分犹豫,顶多再打垮他们之后,留他们一条命。”
杨万富大笑起来。
“都钤辖,留他们一条命不算什么吧,都成落水狗了,还怕他怎的?”江雄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杨万富的脸色。
杨万富拍了拍江雄的肩膀:“说得好,抚台之所以把你从荆湖捞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确有水上的要事,二来,也是因为你这个人啊,心还不算坏,当了这么多年水匪,还有这份心儿,抚台认为更难得。要不然江统制,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少了谁,这江水也不会停顿半刻你说是不是?”
“这可不见得!”江雄却是不服气了,“论起水上的功夫,我还没有看到比我更强的呢!”
杨万富笑着点头:“也对,咱们武将,得有这份儿心气儿。我呢,要告诉你的就是,抚台看中的不仅仅是你的本事,还有你的人品。就凭你现在还想着将来留江家那些人一条命,就可见一斑啦。放心,这只是我随便说说,我们与江家兵戎相见的机会,并不大。”
江雄嘿嘿一笑。
江家虽然对他无情,但他对江家,却未必无义。
“我这条命,也是抚台救回来的!”杨万富吐出一口气,道。
“啊?”江雄却是吃了一惊。
“那个时候,抚台还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吧?我呢,出了点事儿,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碰上了抚台,这是我一辈子最走运的时候啊!”杨万富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想起嗣武寨的刀光剑影,想起逃亡路上的种种磨难,想起范一飞濒临死亡时自己的绝望,也想起这些年来走过的每一步。
如今的他贵为一路都钤辖,统掌贵阳路兵权,而且纵观大宋二十四路都钤辖,又有谁比他杨万富的权力大,兵力足?
又有那一个都钤辖能像萧诚信任他一般?
不可能的。
人生若此,何憾之有?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看都钤辖便觉得亲切,敢情我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咱们都可以算是抚台的绝对心腹了!”江雄打蛇随棍上,立时攀起了交情。
他倒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只不过多年的江湖生涯让他这种脾气几乎成了本能,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杨万富一笑道:“起初,我跟着抚台时,想法与你是一样的,唯有一条命可以报答抚台耳。”
“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变化?”江雄脸色微变,这家伙莫不是发达了,有了些其它想法?贵州路的特殊,他江雄还是晓得的,朝廷从来都不同有停止过对这里做手脚,想他刚刚组建起乌江水师的时候,便有人神神秘秘的找上门来,
不过那家伙,被自己沉江了。
事过之后,自己还被抚台臭骂了一顿,说这样的人,该交给刘凤奎那个公公处理,自己不应该私刑弄死。
让自己好生的不服气!
不过,也只有低头挨骂的份儿。
莫不是眼前这位都钤辖也在被人策反甚至有了点想法?
江雄思索着是不是回头立马去打一个小报告。
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水师统制,但自己可是能直接给萧抚台写报告的。
“跟着抚台这些年,我终于明白抚台要做些什么了,所以啊,我现在的想法变了,真想要报答抚台,那就是帮着抚台把他心里想的那些东西变成现实。”杨万富道。
江雄眨巴着眼睛:“抚台想什么?”
杨万富道:“让咱们大宋所有人都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走在外头,不被人欺负,不必担心山里有山匪,水里有水匪,不必担心恶霸半夜敲门,不用操心苛捐杂税......”
“这,好像很难呢,比奉上一条命可难多了!”江雄到底也是世家子弟出身,纵然读书不多,但也能听出杨万雄话里头的深意。
“抚台的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不过文绉绉的,我也记不住,所以直接大白话了。”杨万富笑道:“看你模样也与我差不多,最多能听懂这些。”
江雄也是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的忠于抚台呢!这些年,我眼看着抚台是一点点让贵州路这么穷弊的地方,慢慢地变成了丰衣足食,江雄,别看贵阳路上绝大部分人,现在都还只能粗茶淡饭,勉强填饱肚子,有些地方可能还填不饱肚子,但已经比这天下大多数地方要好得多了。”杨万富道。
“是啊,这个我知道,便是荆湖鱼米之乡,好多人也过得不如咱贵阳路呢!”江雄连连点头。
“抚台志向,岂在贵阳一路?”杨万雄道:“广南西路马上也要完全实现咱们贵阳路上的政策了,岑抚台已经同意了。接下来,大理也要被咱们收入囊中,成为新的云南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