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孺人,恭喜收到合心意的宫娥。”
对上司画枕在窗上笑盈盈的一声,贺姝豁然想起来,她知道哪里不对了。
她要的是宋知枝觉得被羞辱,并不是真的看中这个下人,可她高高兴兴的将人送过来!
自己凭什么用她不要的人。
恰此时,一个梳着双丫鬓的小宫娥抱了一捆柴火送去灶上,贺姝眼睛闪了闪。
命令陶姑姑:“就让她伺候宋孺人吧。”
抱着柴火的小宫娥不过十一岁,是最低级的粗使宫娥,矮小又黑瘦,还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噗通一身跪到地上。
陶姑姑眉头蹙了蹙,这个年岁的小宫娥什么都不懂,主子就不太聪明,再加个更呆的下人……被人卖了恐怕还帮人数钱呢!
贺姝明显故意刁难,陶姑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宋知枝迟钝,没觉出多大恶意,蹲下身问小宫娥,“你喜欢玩藤球吗?”
贺姝的声音很凶,这道落在头顶的声糯糯的,小宫娥莫名觉得亲切,抬起头,就对上宋知枝俯下来含笑的脸。
是那种很温暖的笑脸,像阴沉了很久见到的第一抹光。
小宫娥习惯性呆呆的点头。
宋知枝看见她手背上有冻疮,应该是冻的,就将她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奴叫小圆。”
四个字,说的磕磕绊绊,很紧张,她没被大人物关注过,怯懦的回应。
“姑姑,就让小圆来我房中吧。”
宋知枝眼含期待的看向陶姑姑,似乎是找到中意的玩伴。
贺姝:“……”
陶姑姑快速在心里权衡,贺姝有背景,脾气又暴躁,宋知枝让着她一点也好,否则真对上了,怕也只是白白被欺负。
霜白明显巴不得去伺候贺姝,再指一个难保不是第二个霜白,倒也未必是好事,再让粗使的婆子多照应一些也勉强够用。
陶姑姑话说的漂亮:“贺孺人既指给了您,自然是听贺孺人的。”
贺姝心头勉强舒服了一些。
小圆在众人的注视下捡起掉在地上的柴火,宋知枝从小做惯了这些,弯下腰也帮她捡。
“贵,贵人--奴来。”
小圆紧张的将柴火全堆在自己怀里,很怕她沾手:“奴自己行。”
宋知枝:“我在家也做的。”
小圆觉得她就是主子,就是贵人,和她不一样。
“不,不行的。”
说着,大力抱起所有柴火蹬蹬就跑向厨房,一会的功夫又蹬蹬跑回来,像是怕宋知枝不要她一样。
这孩子倒也是个实诚的,总算还有些优点,下人做活是其次,最要紧的还是忠心,陶姑姑心里宽慰。
宋知枝又找陶姑姑要了冻疮膏,一手抱着藤球,一手牵着小圆,蹦跳着就回了房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了个宝,贺姝好笑的骂一句:“傻子!”
霜白过来耳房将自己的东西收走,小圆怯怯的站在原地,宋知枝叫她去拿自己东西她才动,跟一阵风是的跑了,很快又一阵风是的跑回来,利索的将自己的东西安置好。
王子府邸的宫娥出生分好几种,有进献,良家采选,有买卖,也有罪籍没入,其中罪籍没入的地位最低,只能做最低等的粗活,小圆便是罪籍没入,宗族里出了一个触犯国法的,株连了三族,小圆是这三族一支中的庶女,父母亲人俱都不在了,是个孤儿。
宋知枝用帕子小心给她擦药,目光温柔,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样好,鼻子酸酸的,只是她木讷,习惯了什么都憋在心里。
“好了--”宋知枝松开她的手说:“晚上睡前还要擦,尽量少碰水。”
小圆有些拘谨的点点头,“贵,贵人,奴现在能做点什么?”
她没做过精细活,做过的都是跑腿提水扫雪扫落叶这些很明显的粗活,进过最好的房间就是管事姑姑的房间做洒扫,这里整整齐齐的,亮堂又明亮。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在杂役房,偷懒要被管事姑姑骂的。
宋知枝也不比她好:“花绳会玩吗?”
小圆:“?”
陶姑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宋知枝两只手叉开张着,缠着的红绳勾成田地,举到她面前,献宝是的:“姑姑,小圆田地都不会翻,笨笨的。”
小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额上恰好两根呆毛竖着。
陶姑姑:“……”你是比她好多少。
贺姝侍寝的事在后院掀起了波澜,多少人嫉妒的怕是昨日一夜未眠,尤其是西苑这边,旁人都铆足了劲在张宝和她面前卖好,光是那对双生胎清晨就偷摸给她送重礼,也就这小呆瓜,被贺姝欺负一圈还玩的开心,似乎昨晚和今天的事都不能影响她玩。
小姑娘脸蛋肉嘟嘟的鲜嫩,大眼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