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宫,梅太妃的居所。
梅太妃扶着扶手,笑容温和,“起来吧。”
“说说看,不想跟郢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本太妃帮你重新挑个好的。”
贺姝跪在地上,笑着摆手:“太妃客气了,我这回没要求,就……人正常就行……不是说王爷不正常的意思,我是说,是个男的就行……也不是,我就是想说,我不挑的,差不多就行……”
贺姝恨不得撕碎自己这张嘴!
梅太妃:“好了,不必解释,本宫知你心直口快,不是那种弯弯绕绕的人,既如此本宫也不勉强。”
贺姝狂点头,快哭了:“我就知道,太妃是懂我的。”
梅太妃:“吐番那边前一阵派了使臣替他们的大王求亲,圣上正愁找不到适龄的女子,本宫这就回了圣上,封你做个公主,嫁过去就是一国国母,也不辜负你伺候本太妃一场。”
贺姝眼角的泪珠子挂住,“吐蕃?一国之母?那吐蕃王今年--”
梅太妃:“也就七十有三,年岁大了好,年岁大了会疼人,是佳婿,不像郢王这种年轻不知事,只会唐突人,同你十分般配。”
贺姝跪都要跪不住:“太妃--”
梅太妃垂着眼皮端起一欧茶喝,不说话了。
孙姑姑上前两步将贺姝扶起来去耳房劝了一通,恩威并重,贺姝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听着训诫。
再回到大殿,梅太妃比之前更温和慈祥:“郢王是不解风情,这不解风情也有不解风情的好处,若是你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留个后,做个郢王妃也不是没可能,换做旁的王爷亲族,万万是轮不到你这个出生的。你若是愿意,本宫这就去向圣上讨个玉蝶,封你个侧妃,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也不知这疯病是不是会遗传,贺姝有种直觉,她这会子要是再敢说个不字,梅太妃能当场就让她去嫁吐蕃那个老头。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梅太妃一路带着贺姝进了太极殿,当今天子的权利被架空,不过是个穿着龙袍的傀儡,储司寒把持着朝政这点贺姝早就有所耳闻。
她料想太妃同天子的关系怕也不会太和睦,另贺姝意外的是,梅太妃入太极殿如无人之境不说,圣上同梅太妃在尊敬之余还有几分亲昵。
亲自到门上迎接,弓腰扶着太妃的手引到榻上:“天这样冷,太妃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打发人过来说一声不就是了。”
“本太妃听闻圣上近来食欲不佳,昨日里晚膳也不曾用,便想着过来看看圣上。”
“是朕的不适,惹的太妃烦忧。”圣上说着开玩笑似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朕该打。”
如同一个晚辈向长辈笑闹。
贺姝眼睛微微睁圆,这是--政敌?
这确定是政敌?
如果不是确定两人是不共戴天的政敌,说两人是母子都有人信。
贺姝在心里腹诽,看来这高位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换做是她,做不到像皇帝这样,同梅太妃视作亲母一般孝顺。
储司寒把持朝政三年,许多人都猜测,这位皇帝不知哪日或许会“暴毙”,储司寒再扶持个奶娃娃可以再高枕二十年,可人家□□了三年,看着身子康健的很。
“老大后院一直没个可心的,本宫给他指了个人,想来讨一张玉蝶,封个侧妃,他早日有个可心人,生个孩子留个后,才算是了了本宫一桩心愿。”
老大说的是储司寒,是长子。
“这是好事,兄弟连心,朕一直盼着皇兄早日娶妻生子,朕这就写。”
圣上就铺了勒书,也没要秉笔内监润笔,自己就提笔写,还不忘抬头确认:“要不要再给皇兄指个正妃?朕知道,孙丞相的孙女待字闺中,美貌贤惠,还有中书令的女儿,长的是国色天香,都是极好的女子。”
贺姝吞了吞口水,人家圣上都如此能屈能伸,活该他还能活着!
很快,贺姝拿到象征她身份的明黄玉蝶和勒书,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送走了梅太妃,皇帝刚坐下喝口茶,就听见唱礼的内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郢王道--”
随之是拐杖点在地砖的“哒哒”声,皇帝一抬头,就看见储司寒拄了拐杖慢吞吞走进来,一只手上还捧了个箱子,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出去一半,沾湿了衣服下摆。
皇帝也顾不上,点了两边触角,嘴上立刻挤出个看见亲生母妃一般的笑,趿了鞋子就起身迎上去,“皇弟--”
“什么东西,怎么还亲自捧着。”
“还挺沉。”
储司寒淡淡睥睨他一眼,任由他接过你那箱子,拄了拐杖径自坐到圈椅上,摩挲着纯金的虎头道:“给你带的。”
“皇弟也太客气,还给朕带礼物,”天子顺势坐在储司寒对坐的椅子,搁了箱子在几上,期待的搓搓手:“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