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但为政多年也有不少过失。”
“陛下当国,不恤百姓,年年征发徭役,修河筑城,使得百姓离散,白骨弃于野。远的不说,当今陛下沉迷于修仙炼丹,竟然从关东征发七十万民夫修建太极宫,民之所怨。为铸就这帝王功业,陛下所作所为,使得天下百姓离心离德,尤其是关东旧民是征发劳役的主力,百姓早就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很多关东旧民至今还在怀念故国,恐怕只要当今陛下归天,匹夫一怒,天下必然群起响应。”
穆晟闻言,深以为然,统一天下,看似光耀万世,功业无双,但那是站在上层视角看问题,实际上,统一天下从来都不是请客吃饭,也不可能和平统一,大家坐在一起,好声好气,开个会,发表个声明,天下就统一了?怎么可能?各诸侯国的君主只要不是傻子,就没人会心甘情愿的把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祖宗基业双手奉上。江山社稷从来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腥拼杀的结果,不管是后世的秦帝国,还是如今的晋帝国,想要统一天下,就必然会得罪天下所有的阶层。
穆晟自然也是熟读这个异世界的历史,在晋国主导的统一战争中,关东各诸侯国,上至公卿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被时代洪流所裹胁,毁家灭门者,不计其数,怎么可能轻飘飘一句话,现在和平了,大家以后安心好好过日子就拉倒了?绝大多数人,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就真如吴榭所言,只要匹夫一怒,登高一呼,整个天下必然重蹈秦帝国当年的覆辙。
穆晟闻言,感慨良久,说道:“兴水利、修弛道、筑长城、车同轨、书同文、此为万世之功啊!”
吴榭闻言,叹息道:“大王说的不错,当今陛下所为,罪在当代,利在千秋,但陛下的后世子孙必然要承其因果。”
穆晟想起后世大秦帝国那令人遗憾的历史,说道:“吴先生,我记得当年关东旧贵大多都很认可前太子殿下,如果前太子还活着能够顺利继位,或许天下能免于此劫吧?”
吴榭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天下不论是谁继承大位,都会乱,只不过是小乱和大乱的区别而已,天下统一才短短二十多年,不论是关东旧民与关东旧贵,都心怀故国,这需要时间弥合旧怨,如果当今陛下真能修成仙道,在位时间再长一些,天下或许真能避过此劫。”
穆晟闻言,颔首道:“先生言之有理。”
穆晟唤来侍者铺开一张中原的地图,问吴榭道:“吴先生,我想知道您的北上之策。”
吴榭微微一笑,听闻穆晟有逐鹿天下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毕生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便精神一震,指着地图讲解道:“当今天下表面上看似无事,实则暗潮汹涌,只不过是世人皆惧祖龙之威,不敢稍有动作,一旦当今陛下归天,关东旧贵必会掀起复国浪潮,裂天下,拥王孙,谋复国,到那时,大王您坐拥南蛮十万兵,响应天下诸侯,兴义师,诛暴君,乘势北上可成就大业。”
“如果未来真如我所料,天下有变大王当以山傀聿城为根据地,发兵强夺岭南四郡,进,则逐鹿中原,成帝业,退,亦可割据一方,成霸业。”
“到时我越人也可以乘机借助大王您的兵势复兴越国社稷,越地三郡本就与岭南四郡接壤,越国复兴后与岭南四郡则可互为掎角之势,攻守相望。”
“大王若还想要进一步北上逐鹿天下,可乘关东诸国与晋军主力决战之机,关中守备空虚之时,响应关东诸侯,从越国借道,由南至北,大军长驱直入,出其不意,渡陉谷,攻邵关,入主关中,诛杀暴君,而后陈兵崮关,东拒天下诸侯。”
“届时,大王您将拥有灭晋,诛杀暴君之首功,天下为之侧目,又坐拥关中四塞之国,千里沃野之土,高筑城,广积粮,待天时有变,三军东出,逐鹿中原,鞭笞天下诸侯,则帝业可成。”
穆晟闻言,心情激荡,说道:“先生所言,甚合我意。”
言罢,穆晟又长叹一声道:“可怜天下百姓又要遭受离乱之苦,大乱之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唉!”
吴榭闻言,叹息道:“大王宅心仁厚,此乃天劫,非人力所能阻。”
穆晟向吴榭作揖道:“先生远来,可为本王之军师,从今往后,你我携手共谋大业可好?”
吴榭闻言,笑道:“多谢大王厚爱,吴某来此,正有此意,其一为复兴我越国社稷,其二为助大王您逐鹿中原,成就帝业。”
穆晟闻言,大笑道:“善,大善!本王得先生之助,如虎添翼。”
穆晟见吴榭要留下来辅佐自己,心中大定,其实他心里对吴榭的北上之策并不是特别重视,他对北上杀入中原争夺帝位,兴趣不大,之所以主动提出来,也是为了照顾吴榭的心情。
就算是中原今后有大乱,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现在南下蚕食泰沙,做大做强,才是重中之重。
穆晟脑子里有华夏上下几千年的文明史,他很明白北上逐鹿中原的巨大风险,如今这个异世界的晋帝国,比之后世的秦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