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晚了。
穆晟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杨谨,又看了看眼前神情淡然的女子,似乎她已经勘破了生死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穆晟沉思片刻,叹息道:“今日,就当朕没来过。”
孙枼闻言,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彩,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随即躬身一拜道:“恭送陛下。”
穆晟起身出门而去,杨谨见状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只得连滚带爬,跟在皇帝身后而去。
回到四海归一殿,穆晟默默地看了一眼先帝的梓宫,他上前跪倒在地上重重的向先帝灵位磕了几个头,心中默念,父皇,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
穆晟起身后,叫杨谨到后殿,他仔细盘算了一番,他倒是觉得以此事为契机倒是可以把杨谨彻底拉入自己这边的阵营,他能像如今这般混的风生水起,有很大可能就是关键时刻站队霍相国才得以坐上内廷总管的高位,虽然内廷之中,废了杨谨另选他人做总管轻易而举,但他还是想尝试把杨谨归到自己这边来,此事也算是一个可以挟制杨谨的把柄。穆晟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杨谨是霍铮刻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如果贸然换人,恐怕会引起霍铮的猜疑。
穆晟见杨谨面露绝望之色,半晌才问道:“杨谨,你详细说一说当初你是如何与孙夫人密谋的?”
杨谨跪在地上,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干了这天大的事,恐怕是难以活命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怎么谋划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知道,出了这样严重的皇家丑事,就连他背后的靠山霍相国都不会保他的,真把事情捅出去,朝廷为了掩盖真相,即便是他这种位高权重的内廷总管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穆晟听罢杨谨的描述,感慨道:“原来你当初是为了攀附孙夫人才答应为她做黑活?”
杨谨闻言,不好意思道:“启禀陛下,这内宫生存之道就是如此,不为主子做黑活,奴才哪有机会攀附贵人呢,我不做,有的是人抢着都要替主子消灾免难,奴才替主子挡了这明枪暗箭,才有资格享受主子恩赐的富贵。”
穆晟闻言,颔首道:“杨谨,你当初是怎么坐上总管高位的?又是替谁消了灾,免了难?”
杨谨闻言脸上略有一丝犹豫之色。
穆晟见此,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想卖了你背后的主子?”
杨谨闻言,拼命跪地磕头道:“陛下,奴才该死,奴才心中只有一位主子,就是陛下您。”
“陛下,奴才之所以能当上总管,都是霍相国抬举奴才的。”
穆晟闻言道:“哦?接着往下说。”
此刻杨谨心里很清楚,县官不如现管,他可是离皇帝身边最近的人,如果皇帝对他生出哪怕一丝嫌隙,他的下场都不会好,杀他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惦记他内廷总管位置的同僚可是排长队呢。
虽然眼下新皇刚刚继位,拿左丞相霍铮这些前朝老臣毫无办法,可是处置他们这些内廷寺人,不过一句话的事,他们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皇家的家奴而已,处理他们,不需要经过朝廷。
杨谨想透了这一层,便老老实实的回答皇帝的问话,说道:“陛下,当初先帝爷夜晚突然暴毙,霍相国为了封锁消息几乎将内宫所有知情人都灭口了,要不是奴才见风使舵站在了霍相国一边,也难逃此劫,其实奴才的义父,吕梁吕公公根本不是自己绝食殉节而死的,义父也是被霍相国逼迫自尽的,霍相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内宫,才把奴才抬出来的,奴才还有一项使命就是替相国大人监视新君的一举一动,奴才万死,请陛下治罪。”
穆晟闻言,心中一紧,不由自语道:“其心可诛!”
穆晟问道:“霍相国只是让你监视朕的一举一动?没别的了?”
杨谨连连叩头道:“陛下,奴才句句属实,其他的真没有了。”
穆晟摆摆手,说道:“你起来回话。”
“杨谨,你可知道先帝嫔妃都是如何追随先帝的?”
杨谨闻言,面露诧异之色,试探着问道:“陛下,您难道要救孙夫人?”
穆晟道:“不仅仅是她,还有你,如果她死了,你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懂吗?”
杨谨闻言,大喜过望,他知道他又一次从鬼门关绕回来了。
杨谨又立马跪地磕头如捣蒜,各种表忠心,随后又解释道:“启禀陛下,先帝爷的嫔妃都是三日后在内廷高阳宫的一座偏殿内上吊自尽,不愿意体面自尽的,奴才们会帮她们体面。”
穆晟闻言,心说这就麻烦了,上吊自尽很难救回来,那是折断颈骨,窒息而亡,实际上是相当痛苦的死法,所谓的体面,也不过就是保留一个全尸而已,如果是服毒自尽凭借自己手中的几枚稀有丹药,还有能力短时间让其进入假死状态骗过验尸官,然后在来个狸猫换太子,这事大概率能成。
杨谨眼见皇帝愁眉不展,他主动上前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