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再过一段时节便是秋收的好日子,农忙了大半年,百姓们都盼着今年是个好年景,关中大平原,大片大片的麦田随着秋风吹拂摇摆不定,看起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
壬寅年,九月初七,东郡发生大规模民变波及数县,铭县、郝县、两县县令被暴民所杀,郡守李尚紧急派驻军前往平叛……
清晨,霍铮带着众臣急匆匆奔向步寿宫找陛下商议国事。
章台宫内,穆晟仔细阅读了一番东郡传来的奏章,面色凝重,他预想过随着大晋换了话事人,又是新君继位,自己又威望不足,原关东各地应该会有人出来搞事情,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即便是先帝在位期间也闹出过越郡事件,那主要是境内有人勾结外族所致,内部还从没出过大规模民变这档子事。
杨谨上前道:“陛下,群臣已经在四海殿等候朝会。”
穆晟道:“嗯,朕知道了。”
这件事不是事,肯定得在朝会上讨论出一个子丑寅卯,穆晟便移驾建章宫,四海归一殿听政。
众臣见皇帝驾到,躬身行礼。
还未等皇帝发言,左丞相霍铮上前进言道:“陛下,今早东郡的奏章陛下可曾看过。”
穆晟颔首道:“朕已经看过了,霍相国,您看看如今东郡出了这么大的事,该如何善后?”
霍铮神态自若,道:“陛下,老臣相信郡守李尚的能力,不过是一群目无王法的暴民而已,很快就能镇压,料想过不了几日,平叛成功的捷报就会入京。”
穆晟颔首道:“好,有相国大人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不过朕想知道这场叛乱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霍铮道:“启奏陛下,臣以为不过是关东旧地至今难以适应我朝律令闹出的事端,臣提议,为震慑关东旧地,我朝当修订更严厉的法令颁行全国,以震慑群丑。”
霍铮心腹卫尉高重第一个跳出来,进言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关内诸郡县早以归附王化,法令不宜轻动,先帝在位期间扫平关东诸国推行本朝律令就导致关东旧地年年造乱,为稳定局势,只能在缓推行,后来又专门针对关东旧地制订了一套新法令,比起旧法,新法实则要宽仁许多,如今关东旧地依旧造乱,臣以为还是新法过宽所致,臣也认为若法度不严,不足以震慑下,如今我朝一统下二十五年之久,是该废除过去为关东旧地修订之法,从严治国是为正途。”
霍铮之弟,郎中令霍俊上前道:“臣附议,相国大人老成持重,可一劳永逸解决关东旧地之良策,非常之时,当用重典治国。”
霍铮之弟,中尉军统帅,中尉霍启一向沉默寡言,只是安静的看着朝中廷议,并未表态。
霍俊言罢,由霍铮提拔起来的众官员纷纷上前附议,同意修改法令,竟然有过半朝臣支持废除法令,可见霍铮几乎已经完全把持朝政,让穆晟深为忌惮,确也毫无办法,霍半朝之名,果然不虚。
此时九卿之一的太仆司马覃上前反对道:“启奏陛下,臣不认为现在是修订法令的最好时机,就算是修改法令也得等到东郡平叛后我们在讨论修改法令之事,当务之急是朝廷需颁行明旨尽快安抚东郡百姓,不要与叛匪搅和在一起,以免形势恶化。”
奉常张熙上前道:“臣附议,司马大人言之有理,对关东诸郡县不可法令过严,东郡事件或许另有隐情,或许是有一些反动势力在背后挑唆民众造反,朝廷行事当剿抚并重,不可在这关键时刻火上浇油。”
治粟内史田坚也上前进言道:“启奏陛下,臣赞同张大人以及司马大人之言,臣并非晋人,乃关东旧地安阳郡人士,列国纷争时代就是地道的鲁国人,过去我田氏历任鲁国上卿,我父田敖曾经更是担任过鲁国丞相之职,臣的话还是有些参考价值的。”
“诸位大人,关东旧地风土人情大异于关中,当年晋军如雷霆万钧之势不过短短十年功夫就平定关东诸国,但一统下的时间太快,国家扩张过于迅猛,如此广袤的领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治理起来本就困难重重。”
“再者,关东诸国立国短的也有数百年,长的立国近千年几乎与大禹朝同寿,各国旧法已经充分适应帘地的风土人情,刚刚卫尉高大人就的很对,先帝在位时期,就强推过晋法,但是效果并不理想,最后才重新针对关东旧地专门制订了一套适应关东旧地的新法,才最终安定了局势,先帝高瞻远瞩,臣深为佩服。”
“如今居然又要修法,甚至还要从严治国,实非良策,若真如此行事,关东旧地恐民心不附,到时候闹事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东郡,臣以为修法乃祸国之策,决不可校”
此言一出,朝廷众官员都面面相觑,张熙与司马覃二人反对好歹还稍微有所顾忌,田坚今日上来就完全不给当朝宰相霍铮一点面子,上来就拿先帝旧例压制修法派的人,最后几句话,修法乃祸国之策,掷地有声,基本是当众甩了左丞相霍铮一记耳光,如今霍相专权,还敢这么,这个官就别做了,基本就是很快被排挤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