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府内。
胤禩正蹲在椅子上玩鄂伦岱的辫子,浴桶中热气盘旋而上,他正拿着那根辫子在浴桶中搅和。
保泰不敢打扰,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又跑出去,万一人跑没了,皇上一定会斥责他的!
可看到八阿哥这幅样子他又实在发愁,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可知这朝中有多少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会奔溃。
他们这些人聚在八阿哥身边,一则不满太子,二则是因为八阿哥为人宽厚有风度,令大家服气赞赏,这样一个宽仁的皇子比那个动不动就殴打宗室王公的太子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大家都指着他呢,可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别说朝中大臣会受重创,他也难以忍受。
“八阿哥,八阿哥?”
没有应答,他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八阿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能说句话吗?”
胤禩看着眼前晃动的五指,将辫子塞到了他手里,他是傻了不是聋了瞎了。
鄂伦岱是不是好几天没洗头了,看看这水,实在浑浊,古代条件有限,留这么长的头发,卫生能保证吗?
保泰看着手中的辫子,莫名,这是哪个倒霉蛋的?
“玩儿吧。”
保泰听见他说话,浑身发震,“八阿哥,你,你好了?”
“没有。”
没有?保泰连忙道:“你哪里不舒服?”
胤禩指了指脑袋,保泰连忙道:“府中的人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你放心,太医很快就来。”见他沐浴过后,外衣都没穿,忙道:“你是不是好了?咱要不们先去给皇上请安?皇上若是瞧见你好了,不知有多高兴。”
胤禩穿上衣服,道:“不去!”
“为何?!”保泰觉得他根本就没傻,这一问一答,不是挺清醒的吗?
他忍不住再三打量他的神态,实在好奇地紧,“你这些日子到底哪儿去了?你可知皇上为了寻你,调动了九门提督和宫中侍卫。”
“饿了。”胤禩摸了摸肚子。
保泰赶忙道:“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馒头就成。”
“馒头怎么能成。”保泰殷勤地出去安排去了。
胤禩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扣上衣服扣子,去了隔壁屋。
保泰是裕亲王福全的儿子,被康熙视作亲子,打小就与他们一同在尚书房读书。
福全作为康熙的兄长,对权位毫无染指之心,康熙也对这位兄长十分敬重,胤禩与这位皇伯的关系不错,即便是临终时福全也不忘为他说好话,康熙对他的好感不能说没有福全的影响。
老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以及他们的儿子保泰、满都护等,皆为宗室,宗室王公对太子将他们视作奴仆动不动鞭打责骂的举动十分不满,他们渴望一个和太子不一样的储君,而他,年轻,平易,和善,与他们所希望的相同,所以他们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但如今,他要暂时和这些宗室保持距离,至少不能将关系放在明面上。
屋外传来保泰的吩咐声,“快点,快点!”
一太监忽急急而来,打了个千禀道:“爷,太子爷带着宫里的太医来了。”
保泰诧异,“太子竟亲自来了?速速带我前去!哎,八哥,咱们一同去迎太子。”
胤禩眼皮都没抬一下,“饿。”
保泰连忙劝说,太子来一定是皇上吩咐的,即便他再不满太子,明面上也不能落人口舌,否则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对他不利。
胤禩像是没听见这番说辞一般,丝毫不动,反将他拉着坐下,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包子,保泰连忙拿出来,“八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话音才落,外面已传来朗脆之声音,“保泰?!八弟?!”
胤禩微微侧颅,犀利地目光如箭矢一般凌厉的破空而去,太子人未到,声音先至,森森桐阴之后很快露出杏黄一角,他直勾勾盯他前来。
凌普杀他,怎会没有他的吩咐。
保泰动弹不得,只觉被握住的手腕要碎,他疼得嘶嘶直抽气,只见八阿哥面色如铁一般,森冷至极,忽地,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包子,甩了出去!
“哎!”保泰吓了一跳,那包子是砸太子去了吗?!!
外面的惊呼声印证了他的想法,保泰吓得连忙挣脱他的手,跑了出去。
太子捂着鼻子,眉头紧锁,一脸痛色,身边的太监们慌急大怒道:“谁扔的包子!”
“竟然敢伤太子,有刺客!”額禄扬声怒斥,这要不是包子,是个其他什么东西,今日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裕亲王府竟然有这样大胆的人!
“没有刺客,没有刺客!”保泰连忙跑上前迎驾,恭恭敬敬行大礼,“臣保泰叩见太子殿下,太子爷吉祥!”
太子疼得半晌缓不过气儿,鼻梁像是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