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阿哥屏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胤禩忽然弯腰去捡爬到他脚边的王八，叫帝王的巴掌落了个空。
康熙，“……”
众人怔忡，“……”
胤禩如浑然不知一般，拿起桶中的一条鱼，举到康熙面前，“吃！”
“你再装！”太子鼻子出血，一脚踢在了胤禩的腰杆上，胤禩瞬间扑在康熙怀中，就着太子之力，将康熙大力扑到。
“汗阿玛当心！”老七垫背挡了一下。
康熙摔在了老七身上，而桶中的鱼则立时扣了他一脸。
“咳咳，咳咳！”他尝到了鱼腥味，而且这桶中带水还灌到了他的鼻子里，“咳咳咳！呕！混账，混账！”
成年的儿子压到他身上，几乎被压断气儿，他还被灌了一脸的鱼和水，脸上的桶怎么拨都拨不开，好像被人故意压着，窒息涌了上来！
他立刻在桶中闷声大吼，“畜生无状！”
大家立马慌了，手忙脚乱去搀扶，“汗阿玛，汗阿玛！”
就在这时，明珂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八嫂，八嫂！八嫂你怎么了？八嫂！”
听到动静的胤禩扭头，利落起身，跑到明珂身边抱起人，飞一般地跑了。
他就这么丢下了老父亲还有一种忙手忙脚的阿哥们。
总之，众人拾掇妥当的时候才发现，老八早就不见了。
康熙捂着胸口，一张脸像是被人活活剥去了一般，丢脸至极，无比丢脸，怒吼，“这个混账，这个混账！他疯了！他不是朕的儿子！
伤害君父，殴打储君，他还有什么资格做贝勒！我皇室竟出了这样的异人匪类，这样的狂徒！朕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祖宗、面对臣工！梁九功！明日起，革去胤禩的贝勒之位！”
“汗阿玛！”老九老十还有十四登时惊呼，“汗阿玛三思，八哥当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摔伤了脑子，神志不清了！”
太子眼中跳跃着冷光，满是狠戾与恨意，摸了一把鼻子，又看到了血迹，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二哥何必这样说！”十四不满，“八哥昔日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根本就没有傻！”
十四央求的看着康熙，“汗阿玛……”
“够了！”康熙冷面甩袖而去。
胤禟软坐在了地上，与老十和十四二人久久没有起身。
内院，胤禩将明珂安置好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想到刚才康熙满脸鱼的狼狈样子，眼中微微波动。
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君王，被自己的儿子扣了一头的鱼，想到那鱼还在他脸上蹦跳，他忍不住扬唇。
若是在后世，捏死一个人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帝王又如何，只可惜他觉醒的能力几乎没有带来这个世界，所以他需要靠智谋取胜。
贝勒爵位丢了就丢了，他首要的任务便是叫外面的大臣觉得他这个八阿哥不值得追随，如此才好避开一年后的拥立，还有什么比这道圣旨更能打击到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大臣。
何况，这个位置丢的有多容易重新给他就会有多痛苦，想想便觉得有意思。
想到往事，他眼中的笑慢慢收了。
时光徐徐拉开帘子，他记得，康熙曾当众骂他自幼心高阴险，说他柔奸性成，更骂他是辛者库贱妇所生，还宣称他们父子之恩绝矣。
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在丈夫几次三番的羞辱中，为了不叫儿子再因为她的出生而受牵累，得了重病也不肯吃药，只一心求死，后来终因生病而亡。
太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康熙都要为太子说一句话，而只有他，生来就是大奸大恶之人……
这回更是，不是胤礽将他踢在他身上的吗，始作俑者，怎么丝毫不提呢。
胤禩扫去那些不痛快的记忆，康熙许有子嗣的后妃在他死后跟着儿子过日子，他以前曾奉养过惠妃，如果额娘这一世能跟着他在府中度日，那不比在宫里强？
……
康熙走后，假山边儿上的几人当即闹起来，十四心中惶惶难安，“九哥，你说句话呀！”
胤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皱得像吃了黄连似的，“说什么？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我能说什么。”
“汗阿玛革了八哥的爵位，明明是太子将他踢到汗阿玛身上的！汗阿玛怎么不罚太子!”十四非常不满。
“成了。”老十劝说，“当心这话给人听去。说什么都没用了……八哥都已经傻了。”
十四气得跺脚，“怎么就能是马上摔下来，摔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将我摔傻呢！”
胤禟听见这话瞧了十四一眼，眼中有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汗阿玛身边没个能为八哥说话的人也不行，你记得为八哥多说几句话，不要提太子，多提提八哥往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