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整四天三夜没合眼。等赶到江琯说的瀑布边,她觉得自己的体力都快耗尽了,便靠着潭边一块大石旁打算歇歇脚。
“少主小心,我扶你去旁边的斜坡上,这水里,可不止有蠃鱼。”
听了江琯的话,有些疑惑不解的涂山醉影顺从地跟着她上了一旁的斜坡。见到了衣衫染血正坐在地上运气为自己疗伤的钟离。见她面露讶异之色,江琯连忙向她解释道:
三日前她和钟离仙君抵达深潭边想要捉拿蠃鱼,钟离下水后不久潭中就惊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她担心不已便跳下漩涡去寻找钟离,却发现水底盘着一条巨大的白色蛟龙。
而先前下水的钟离在水底却不见了踪影,她惊惧之下,抓伤了那蛟龙的腹部,挣扎一番才逃出潭底。
等她上岸之时,发现与蠃鱼缠斗过的钟离负了伤倒在岸边,她便把他扶到此处疗伤。这两日,两人并未再下水,蛟龙也没了动静。
“江琯,你还真是巧舌如簧,漏洞百出。最善勾魂摄魄,惑人心智的青丘氏,居然能出你这号飞蛾扑火为了给男人脱罪满口胡话的人物。”
涂山醉影累极了,她靠在石壁上望着一言不发的钟离和拼命为他开脱的江琯,觉得此情此景真是可笑至极。
眼前这只灵力修为不高的九尾狐为了袒护身后那位仙君,连自己能抓伤蛟龙这种蠢话都能编出来。
单一个普普通通的蛟妖就能轻松掐断江琯的脖子,何况是一只已经化成半龙,通体雪白的蛟龙呢?
钟离能因为抓小小一只蠃鱼负伤?更是滑稽之极,那水怪虽弄水为患的本事大得能通天,可打一个上神还是吃力得很,为何不找机会溜走还要弄伤钟离找死?
“钟离,你不会还要继续装哑巴到我把蠃鱼抓上来吧?还是我去水底问问那条盘着的蛟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话的钟离终于不再紧闭双眼,他睁开眼望着与他对视的涂山醉影,她穿着一身男子的便装,盘腿靠在不远处的石壁上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他沉吟半晌,还是张嘴解释起来:
几日前他下水便觉得自己气息不稳,入了水却并未见到蠃鱼。
再往深处探去,才发现一些踪迹,那水怪鱼身滑腻,性格又狡猾,他纠缠了半天也未能抓到它,情急之下,便在水底放出暗器想要射伤它,却不料误伤了那只在水底盘卧的蛟龙。
蛟龙吃了痛,便在水底翻腾起来,缠斗之中,他被自己在海底漂来荡去的暗器锁魂表插进了胸侧,才受了伤见了血。
听了钟离仙君的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番说辞里有实话,却也不全是实话,她招招手把江琯叫到跟前来,一手扳住她的后颈,与她以额相抵。
虽然对方眼神躲闪,她却早已读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讯息,涂山醉影把手从后颈移到她的肩上缓缓收紧。见对方发出吃痛的低叫,才一字一句地警告她:
“一个犯了错就要你出来为他挡着的男人,是不值得你这般托付的,哪怕他是神族。
敢与上等神君在蛟龙盘卧水怪藏匿的池中行欢交好,若出了岔子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在最险恶之地,入水寻欢作乐,导致自己乱了气息。置涝灾里的中原百姓于不顾。钟离仙君,你可真是好情致,好下作啊!”
脸色青白的钟离听见此话,起身作势要朝她冲过来。原本坐着的涂山醉影也立刻站起来,抽出腰间的沧饵刀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少主息怒,少主莫要动气了。都是我狐媚,是我迷惑了钟离仙君,少主饶了江琯吧,我再不敢了,眼下蠃鱼未收,少主切莫与钟离仙君生了龃龉,”
她望着跪在地上抱住自己腿苦苦哀求的江琯,心底一软,罢了,还是先去收拾蠃鱼。
钟离似乎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他退回原地垂头坐下,低声提醒了一句:
“那水怪命门在尾部,隐藏在水底的一处石沟里。旁边的蛟龙受了我的误伤怕是不好对付,你先用疗愈之术替它疗一疗伤吧。”
听见这话的涂山醉影没有回头,她一路小跑跃进了水中。生怕自己多看一眼那张恶心的嘴脸就忍不住要出手。
水底的幽暗无光对她来说不算为难,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条盘卧的蛟龙,这蛟龙盘在水底整整三圈,通体雪白,依稀看得出炼化之前的大块棕色蟒斑。
而那蛟龙的头上,却已经长出了一对未完全成形的龙角来。
它灰白的眼睛注视着这个站在它面前的来客,蛇腹之处有一处明显的伤痕,翻出一些被水泡得发白的肉来。
涂山醉影闭上眼,让两手掌心相对,掌心发出的淡黄色光圈逐渐扩大散开到周围,开始用疗愈术为这蛟龙疗伤。
蛟龙似乎察觉到了伤口传来的异样感觉,它吐着信子在水底慢慢的转动起来,把潜心为它疗伤的少女围在了中间。
身边水流越来越急,她感知到了耳边嘶嘶作响的信子,强忍着害怕继续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