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可茜娅现在有一百个不愿意,车还是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普奥利宫的门口,于是她就在这种紧张和无所适从中走进了普奥利宫。
由于是白天的缘故,参观这座古堡的游客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可茜娅一眼就看见了在前面带队的海蒂,很明显她也看见了刚下车的可茜娅,于是和游客们说“稍等”,就朝这边走过来了:“你回来了?三位长老们在书房,不在会客厅。”
也许是游客要去会客厅“沦为食物”的缘故,三位长老换了一个位置处理事务。可茜娅点头,就往普奥利宫深处走去了。身后隐约传来游客们的嬉笑声,她不禁觉得他们有些可怜,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到尽头了。
越走到普奥利宫的深处,越冷,也越安静,就像这座庞大的宫殿,将内部的神秘和外界的嘈杂完全分离了一样。
可茜娅来到书房的门口,象征性地深吸一口气,才将大门推开。书房和会客厅的格局很像,在最深处的阴影里仍然有三把雍容华贵的椅子,只是在侧面不是空荡荡的柱子,而是大片大片的书柜,和一张很大的红木书桌,书桌旁也有三把被挪得很开的椅子,很明显,三位长老坐在这里。
阿罗看见可茜娅回来了,急不可耐的走上去想要握住她的手,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僵硬的放下双手:“看起来可茜娅给我们带回来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可茜娅站得离三位长老的书桌很远,大概在整个房间最中间的位置,她就不想再继续靠近了,阿罗似乎注意到了她有些奇怪的举动,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还在看书的凯厄斯,倒也没多说话,只是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于是整个书房就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局面,她像不愿意靠近洪水猛兽一般不愿意靠近书桌那块区域。
“我刚才去了趟警局发现…”她斟酌了一下该从哪里开始说。
但是却被凯厄斯略带不悦的声音打断:“你过来说,站那么远做什么?”
她忽然觉得脚下的那块地板有些烫脚,好像内心某种力量在驱使可茜娅到凯厄斯身边去,然而内心还有个声音不断地催促她逃跑,心底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拉扯着她,使她更加不安了。
她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假装没有听到凯厄斯说的话一样:“发现奥斯卡的死亡,和另一件事…”
凯厄斯径直从书桌旁走到可茜娅的身边,直接牵住她的手:“和我过去。”
他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可茜娅看的很清楚,他的嘴角微微向下弯着,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烦躁。她用力定住身体,面无表情的说道:“案子挺紧急的。”
意思就是说,案子很紧急,希望他不要耽误时间。
听到这句话,凯厄斯脑子里的一根弦就崩了,他快速回头,盯着她,被墨色取代了的眼眸里满是阴戾:“你在耍什么脾气?”
两个人僵持不下,凯厄斯的架势好像下一秒就要发泄出来一样。阿罗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亲爱的弟弟,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的。”
凯厄斯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现在其实并没有在生气。
他在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茜娅的反差那么明显,会不会明天就说要离开沃尔图里了。他深深地看了眼可茜娅,沉着脸走回了书桌旁边。
可茜娅调整了一下心情,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脑子里名为“理性”的那个区域。
“我刚才发现奥斯卡的死亡和我几天前的一个案子有一些联系。四天前,约瑟夫的母亲来我们警局报案,说她的儿子失踪了,通过调查监控,我们发现约瑟夫是在弗洛伦萨市中心那条大街上失踪的,在监控没有拍到的死角,就一瞬间的事情,他就消失了。我们都是按照失踪的方向去分析,但是昨天中午,在阿尔诺河桥墩处,找到了约瑟夫的尸体,今天凌晨,奥斯卡死亡,被杀。”
她先将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随后开始阐述细节:“但是我发现约瑟夫和奥斯卡之间有一个联系,就是我刚才去找的那个人,奥利芙。”
“她是约瑟夫的前妻,也是奥斯卡的现任妻子。这个女人为了金钱和虚荣抛弃了约瑟夫,勾搭上了奥斯卡,奥斯卡是意大利的房产大亨,和两年前一样,奥斯卡和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出轨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关联的两个案子,奥利芙这个人,可以让约瑟夫和奥斯卡产生矛盾冲突。”
“这样分析是合理的,而且我刚才也见过了奥利芙,她给我的反应证实了我的推测,她和约瑟夫以及奥斯卡之间事情的真实性。但是我想不清楚的是,尽管约瑟夫有杀人动机,他的死亡时间早于奥斯卡,是怎么做到的?”可茜娅陷入了沉思,这的确是她一直在想的问题。
阿罗很快接受了可茜娅说出来的大量信息:“假设奥斯卡是约瑟夫所杀,那么现在就存在一个悖论,约瑟夫死亡和奥斯卡死亡之间存在一个时间差。”
“确实是这样。”她点头:“如果不是凯厄斯…”说到他的名字,可茜娅的声音明显有些僵硬:“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