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棚里一点阳光也没有,甚至比普奥利宫还要阴暗,完全就是什么也看不见,更让人难以忍受还是那一股酸臭味,这个小小的车棚里不知道累积了什么,可茜娅懒得去找也懒得去看。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可茜娅在说什么:“谁?”
他似乎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这种完全不负责任的父母是真的很遭人讨厌,可茜娅现在就十分不想和这样的男人交谈:“你的儿子,维克。”
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圈这个狭小的车棚,然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维克!”
毫无疑问,并没有人回应他,然而他一点也不着急,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躺下:“你看到了,他不在。”
“我当然知道他不在。”可茜娅被男人无所谓的样子惹得很心烦:“我是在问你他在哪里。”
男人背对着可茜娅,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怎么知道他在哪?你要找他报警去啊,找我干什么,有病啊!”
一簇火顿时就在可茜娅的心底窜起来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在说什么,作为维克的直系亲属,第一监护人,孩子不见了,他还有心情在这里睡觉?
可茜娅粗鲁地将男人翻过来,还没有等男人开始骂人,可茜娅很轻松地提起他的领子,掐住他的脖子,毫无温度地说道:“你这样的人渣为什么还可以当父亲?”
中年男人被可茜娅掐的难以呼吸,整张脸变得通红,他在尽力地去掰可茜娅的手指,然而都是徒劳,他一边苟延残喘一边说道:“你…你是谁?你信不信…我,我报警?”
“你报啊。”她弯了弯嘴唇,唇角处满是不屑:“我会让你在警察来之前咽气。”
男人似乎是害怕了,他毫无尊严地祈求着:“求求你了,饶了我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然而可茜娅并不打算放过他,心底窜起来一股邪火。
这个中年男人的所作所为让她清晰地想起来她的父亲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以及自己把维克弄丢了。维克的身影总是暗示着可茜娅想到凯厄斯,愤怒感和内疚感双重刺激着可茜娅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拎起中年男人的衣领,用力地摔倒地上,连带着男人整张背直接磕在了地上堆积的啤酒瓶上。
玻璃材质的酒瓶被猛烈地撞击,碎了一地,尽数扎在男人的背上,一瞬间,芬芳的鲜血从伤口处慢慢浸染开,染红了男人的整个衣服。他的痛觉神经似乎是慢了半拍,等鲜血蔓延出了一片,他才叫了出来:“啊!杀人了…救命啊…”
“你死了吗?还没有死,就不叫杀人,如果你真的想看看什么叫杀人,我可以杀给你看看。”可茜娅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中年那人,眼眸里满是厌恶。
然而男人仍然在不停地大声呼叫,可茜娅撇着嘴,蹲下去,从地上捡起一个完整的啤酒瓶,举到中年男人的头顶上,好像下一秒就会用力砸在他的脑袋上一样。男人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女人做得出来。他瞬间噤声,满脸恐惧,牙齿似乎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可茜娅似乎觉得男人的表情很可笑,她冷笑一声,用力将啤酒瓶砸在了男人头旁边的地上。
“啪!”很大也很清脆的响声,从地上溅起来的玻璃碎渣扎到了男人的脸上,弥漫出点点血星,然而他仍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甚至连叫都不敢叫了。
可茜娅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我见一次揍一次,直到把你揍死。”
走出车棚时,打开木板,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了一个简易的桌子上,桌子的角落立着放了一张照片,可茜娅粗略地看了一眼,是张双人合影,那个孩子肯定是维克,她认得出来,然后搂着维克的那个女人是谁?他的妈妈吗?
维克的父亲是不能寄托什么希望了,他除了喝酒什么都不知道。走在大街上的可茜娅一条条地排除着可以寻求帮助的位置,下一步她就朝斯海弗宁恩区的警察局去了,在找人方面有警察的介入的确会方便很多。
可茜娅猜测着也许就是那天晚上,维克一个人回家,就出了意外,在从海边去他家的那条路上。然而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她知道早就错过了报案的最佳时机了,他的醉鬼父亲根本不管儿子的死活,五天没回家了,男人也毫无察觉。这个男人但凡有一点点的责任心,事情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
她走进警察局的大门,里面的警察一个个东倒西歪,一点也没有工作的样子,可茜娅在警局里站了很久,都没有一个警察出来询问她,和她工作的弗洛伦萨市警察局完全是两个样子。
后来终于有一个男警察注意到她了,然而上前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她报什么案子,男警察笑得很轻浮:“美女,有男朋友吗?”
他说话的语气很猥琐,整个人个子比较矮,满脸油光,脸上堆积的都是肥肉。可茜娅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这种人必然是政府养着的米虫,每天无所事事,蹭吃蹭喝。
“我是来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