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说?”
一旁的沈清清也颔首道:“苏公子有礼了,我叫沈清清,乃是天香谷弟子,不过此前一直在燕云,收到天香来信便立马和弋霄哥哥赶了回来。”她语气虽温和,面上依旧难掩焦急,“不知师尊师姐们可还好?”
听见这样亲昵的称呼,加之二人相扣的双手,令得苏怀墨当即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一对爱侣。
他脑海中一瞬间划过这样的念头,却未多说什么,只是朝二人微微摇头:“眼下天香谷中甚是不妙,详情路上我与二位言说……”
情势急迫,众人不便寒暄,互相交流过消息,就立即启程前往拦阻公子羽。
一路上也不甚太平,杀了不知多少从谷外潜入的青龙会杀手。
莫说久经杀伐的神威堡弟子,就连不喜动手的苏怀墨,此时也取走了好几条人命。一行人中看起来温温柔柔最弱不禁风的沈清清,伞下剑刃染血时也绝不含糊。
只是越是深入,她就越显得焦躁,不光是为了周围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花海与倒在道路两旁的尸体,更是为心头隐隐的不安。
这边刚踏上万蝶花台,只听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从七色海的方向传来,沈清清不由面色发白:“不好……是柳师姐她们!还有公子羽!他在我们之前赶到七色海了!”
韩弋霄和苏怀墨的脸色顿时也凝重了许多,众人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待轻功赶到七色海前,只见附近的草木纷纷倒伏,碎石遍地。
满头华发的梁知音站在一块平整的石头前,望着不远处消失的白衣人影,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苏怀墨先到了一步,刚唤了一声“梁谷主”,却见她周围躺着死伤众多的天香弟子。
柳扶风也被打伤,正虚弱无力地躺在梁知音身后。
“师尊……师姐!”沈清清脸色当即变得惨白。
是公子羽……
白云轩已死,他再也没有了顾虑,将她的师姐妹尽数打伤!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顾不上多想便一路小跑着,到离她最近的柳扶风身边,半跪下来伸手感知她的气息。
还好,鼻翼下虽呼吸微弱,但不是没有。
经脉虽被内力震伤,但保持了完整,并未伤及心脏。虽说有些棘手,倒也不是没有希望。
梁知音回过头,同样来到柳扶风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经脉。
她此刻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对自己许久未见的小徒弟嘘寒问暖,嘱咐道:“清清,帮我把扶风扶起来,然后去救周围的弟子。”
“是,师尊……”沈清清颤抖着手将柳扶风端坐扶好,只觉她的身子冰得让人害怕,又去慌忙看地上的其他师姐妹,她都挨个去试探过鼻息,确认对方是否安好。
这时一旁的韩弋霄也走过来,他放下手中长枪,同样半跪下身,帮着她安顿好她的师姐妹,在她照顾伤员时为她递上清水和纱布。
或许不用太多言语,此刻的默契就已然足够。
待一切结束之后,韩弋霄思考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揽住了沈清清微微颤抖的肩,让她可以依靠在自己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
沈清清对韩弋霄点了点头,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我没事。”
眼泪流到唇边,却是咸得发苦。
“梁谷主,不知公子羽往何处而去,我即刻带兵前去追击。”戎装在身的韩弋霄上前一步站在沈清清身前,向梁知音拱手道。
神威堡与公子羽和青龙会之间,何尝不是隔着一层血仇。
昔年青龙会指使叛徒江风,害死少堡主韩振天;而后天刃营主凌飞,亦是死于青龙会之手。
神威天地人三营今缺其一,生死袍泽之仇,岂能不报?多少神威堡弟子恨之入骨,韩弋霄自然是其中之一。
他虽有为将者的冷静沉稳,却非冷心冷情的木头。
新仇旧恨,皆在心头。如今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沈清清下意识转头朝韩弋霄看去,却见他坚定的神情,便知他的心意不可转圜。于是抿了抿唇,握住了他的手。
天香谷蒙难,师姐们生死未卜,她不忍心上人再涉险,却从不会阻止他。
梁知音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昏迷之中的柳扶风。她依旧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牙关紧咬,仿佛强忍着痛苦。
她身后是被搅得天翻地覆的天香谷。
梁知音一生行医,救人无数,于大节无损,于小节无亏。为何就是她,还有她的弟子们,要一再遭遇这样的噩运?
江湖恩怨,到头来竟是谁也逃不过么?
种种思绪最后皆化作一声叹息,飘在风中。
梁知音轻柔拂去柳扶风额上的冷汗,输入内力为她疗伤。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转过头对着韩弋霄这位未来的徒婿道:“公子羽往闽越旧城的方向而去了,你路上小心。”
“多谢梁谷主。”韩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