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章出来:“胡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庸打量了一下他这个小院,收拾得还挺干净,笑道:“是这样,你是外来的,不知道我们村里的来历。”
胡庸以这里本是胡氏一族所有为理由,要收回白家现在的宅基地,然后在这里给儿子盖一座青砖大瓦房的宅院,以备成亲之用。同时他还要承包一片山林,山林正好接着白家的八亩地,要将那八亩地并地上的池塘一块买下。
“你要盖房子,村里空地多的是,为啥要收回我们家的地方?”罗惠兰问。
胡庸说:“我就是请了算命大师来算过的,全村就你家这一处比较适合给我儿子盖新房,所以才请你们割爱。你们放心好了,该赔偿多少银子,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算命算命,你算得准吗?”陈老太冲了出来,“上次你请人算得我家池塘里有水妖,最后水妖不是在你家井里?这次你确定算得准?”
胡庸尴尬了一下:“这次算了好几次,确定是你家的地方比较合适,我也是老来得子,就希望儿子以后顺顺利利成家,你们就满足我这个老父亲的心愿吧。”
“那可不行,这个爱割不了,还是请您另寻宝地吧。”罗惠兰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真是晦气,今天是给团子庆生的大好日子,竟有人上门让他们搬家?
别说搬家多么麻烦了,而且这地方她隐隐觉得是跟着团子的福气来的,一家人住在这里才能越过越好。
胡庸吃了一瘪,却并不气馁,又提出条件:“这样吧,只要你们愿意搬走,我愿意出高价收购。我记得去年这地方你们家是三两银子拿下的,这样吧,我出五两,买下房子和宅基地。”
陈老太一听,差点就笑了出来:“哎哟我的个老天爷,我以为多高的高价呢,才五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胡庸忍不下去了:“怎么?五两你还嫌少?你一年挣得了五两银子吗?”
陈老太道:“去年我们花田里长出来的菊花,那可是卖出了八十两,谁稀罕你家这仨瓜俩枣的。”忽然她眼神一变,问道:“怕不是你贪图我家的财气,想霸占我们家的宅子吧?什么给儿子盖房子,你家儿子还吃奶呢,猴年马月能娶媳妇?”
胡庸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思,恼怒起来,甩出来一张纸:“我懒得跟你们废话!我已经从县衙弄来了宅基地和土地的转让文书,给你们三天时间,赶紧搬走,要不然我就请县衙的人来!”
胡庸扔下纸,转身离开,三天之后,若是这白家人还不搬走,他县衙里面还有人,到时候不怕他们不搬!
白建章认不全文书上面的字,三羊刚上学也不认得,只有云团帮忙念了出来:
“……经核查,本田地转让之初为典卖,田根依然归胡氏所有,典卖者可随时要求以原价赎回田地,买主不得阻拦。今胡氏族人胡庸收归原田以作他用,特令买主限期三日内搬离,不得拖延。”
落款是县衙的大红印。
小团子一团奶气地念出来这生硬的文字,听得白家人一阵阵心凉。什么典卖?还能收回?难道一家人真的要搬走?
白建章饭也顾不上吃,立即赶去周里尹家询问。但是年份过久,周里尹也不记得这宅地当初是典卖还是断骨卖了。如今胡庸又从县衙那里弄到了文书,怕是不搬也不行了。
回到家,白建章将这件事一说,大家都愁眉苦脸,只有陈老太一拍炕说:“不搬!搬个球搬,我就不搬他能咋地?”
云团附和道:“对,我们不搬!”
“娘,那可是官府的文书,咱要是不搬,说不定给逮进大牢里呢!”白建章说。
云团双手一掐腰:“爹爹,那还有假传圣旨的呢。”
祖祖给她讲过不少故事,就有人敢假传皇帝的旨意,所以这胡家也不能全信。
“对,谁知道他那个文书是不是假的,咱就不搬。”陈老太想着,就算文书是真的,到时候她去求一求何老夫人,肯定也没问题的。
白家人自然都不想搬,一晃三天过去了。这天是三羊正式开学的日子,云团缠着他要一起去,穿成男娃的样子,跟在三羊的身后,准备混进学堂里面玩,她还想谢一谢那个盲人小哥哥呢。
谁料兄妹几个刚出院门,就见到胡庸领着几个捕快往他们家走了过来。
“胡大兄弟,这就是那占了我胡家宅子的白家,三天了,到现在还不搬走!”胡庸指着他们说道。
云团定睛一看,这个被称为胡大兄弟的捕快,正是那天审问她的大胡茬。
“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藐视官府文书!”大胡茬大踏步领着人进了院门,白家人闻声赶了过来,看到好几个官差在,都唬得一跳。
“官差大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白老头伛偻着背上前协商,被大胡茬一把挥开:
“有什么误会?限期三天不搬,你们就是老赖皮!给我砸!”大胡茬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