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跑去开门,门外大汉哈哈一笑:“二狗,可还记得我了?”
原来是去年晕倒在他们家田里的袁泗大叔。
二狗激动得无以复加,他的偶像回来了!
白家人都出来,云团高兴大喊:“袁叔叔!”
袁泗将马匹拴好,摸摸云团的脑袋:“一年不见,小恩公又长高了。”
本来袁泗已经吃过晚饭,但闻到了白家的饭菜后,又坐下吃了起来。
这次,袁泗过来还是为了生意。
“听二狗说,你们去年囤了一批棉布?”袁泗问。
“是啊,就在隔壁房子里呢,这一年保存的可用心了,跟新的一样,就等着价格再高些就卖呢。”陈老太笑道。
今年开春之后,棉布价格就一个劲儿地上涨,到现在都翻了两倍了,但白家人还没舍得卖,觉得应该还会涨,这也是二狗的主意。
袁泗却道:“既然这样,明日我就过来拉了去,帮你们卖了,不能再拖了。”
二狗十分不解,这才哪到哪啊?
“去岁北方先干旱后多雨,棉花长得不好,但南方却风调雨顺的。我有江南的朋友,听说那边棉花收成不错,过阵子南方棉花通过水路运过来,这里棉布价格就要下降了。”袁泗说。
原来如此。二狗感触颇深,自己的眼界只局限于青云县甚至葫芦村,却不知道南方的棉花可以水路运过来,卖到北方。
甚至北方的棉花,或者其他东西,运到南方去卖。
这天下的东西,都是可以流动的。而袁泗叔,就是让这些东西流动起来的人。
二狗心中对袁泗更加崇拜了。
得知白家人准备开饭馆,袁泗一马当先要帮忙:
“我虽然是走南闯北做布料生意的,但饭馆生意也略懂些,诸如选址、配货、定价、记账这些,我帮你们看顾着,也稳妥些。正好这些日子我也要留在这里。”
白家人十分感激。他们对于做生意是一窍不通,现在有个人帮他们,简直是久旱逢甘露一样。
虽然有林元恺,但是他身兼官职,总帮他们出面还是不太好。
一家人商议到很晚,云团也早已歪倒在娘亲怀里呼呼大睡了。
袁泗笑道:“这小女娃,能吃能睡,是个有福气的!”
第二日,白家人一早就起来忙碌,云团照例跟着三羊去学堂。
“三哥,我能带上我的小枕头吗?”出发前的云团抱起了自己的小枕头。
三羊:“……”
他妹真把学堂当卧室了。
但白家人这阵子太忙了,没人能带云团,三羊只好让云团带上小枕头,又带了一个外衣,准备给她在课堂上睡觉用。
无所谓,只要妹妹乖乖不闹,不影响他们上课,夫子是不会管的。
但三羊想得太简单了。
睡觉是会传染的。
一进了学堂,云团就恭恭敬敬给魏夫子弯腰行礼。
魏夫子也不甚管她,毕竟县令打过招呼的,这小娃在家里没人带,跟着哥哥待在学堂。
而且这小娃乖巧懂事,不哭不闹,魏夫子便默许了。
行过礼,小书生们纷纷翻开书包拿出书本、笔墨纸砚,开始一天的苦学。
而云团,翻开书包拿出小枕头、小外衣、小老虎,在课桌上摆放好。
然后踩着椅子爬上去,枕着小枕头乖乖躺好,将娘亲给她缝制的小老虎放在枕头跟前,摸摸它的头。
然后闭上眼睛。
昨晚听大人们聊天睡太晚了,她要补觉。
祖祖说了,吃饱睡好第一条,吃饭和睡觉是她顶顶重要的事情,必须排在第一位。
所有小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惊得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忽地云团又睁开眼睛,“三哥,帮我和小老虎盖上被子吧。”
三羊顶着众人的目光,将外衣盖在妹妹身上。
“咳咳,好了,小孩觉多,你们还小吗?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还不赶紧背书!”魏夫子提醒道。
小书生们不情不愿地翻开书本,背起来晦涩难懂的文字,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已经进入梦乡的云团。
凭什么他们要日夜苦读,而小团子却可以在课堂上枕着枕头睡大觉啊?
他们好命苦啊!
熟睡的云团像是一棵逐渐成熟的大蘑菇,悄悄释放出一群群“瞌睡虫”孢子,一个个飘进小书生的鼻孔里,惹得他们也昏昏欲睡。
就连魏夫子……也在座位上困得直点头呢。
只有三羊还保持着清醒,他看着课堂上的现状,心中不禁吟诵起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春日正好眠。
魏夫子突然一个激灵惊醒了。咦?自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