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巡逻队的人围了上去,将那骑马之人团团围住。
“葫芦村什么时候搞这么大阵仗了?”马上之人说。
宋安邦点了灯笼过来,往马上一照,哟呵,竟然是个熟人。
“袁大哥,你怎么大年夜过来了?这一身怎么跟逃难来似的?”来人竟是袁泗,马上还坐着一个少年,两个人都跟难民一样。
袁泗呵呵一笑下马,腆着脸道:
“我无家无室的,大年夜也想蹭个亲香的家,就厚着脸皮来陈大娘这边了,陈大娘待我跟亲儿子似的。”
袁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颇有一种炫耀之感。
“你来的巧,章子家盖了新房,你有地方住了。”宋安邦挥挥手,示意这是熟人,巡逻队的人这才散开。
袁泗牵着马,领着那小郎君,踏着厚厚的雪,一步一步朝小白家走去。
此时小白家的茅草屋里,正在热热闹闹吃锅子呢。
锅子真成了小白家全家冬日最爱吃法。每次家里都弄两个锅,清淡的一锅,辛香的一锅,准备的菜品能摆满一整个炕。
云团每次都要点许多,要吃土豆、肉片、粉条、萝卜、饺子、油条,掰着手指头数,吃的小肚溜圆,个子也出挑,在村里同龄的小孩中是最高的。
“以后别叫咱团子小短腿了,咱团子的腿可不短。”陈老太欣慰地看着孙女说。
二狗说:“那也是小短腿,没我高。”
罗惠兰:“你多大?团子多大?”
白老头一边吃饺子,一边考云团:“团子,过了年,你多大了?哥哥姐姐多大了?”
云团记性很好,当下一个一个点着道:
“团团六岁,三哥八岁,二哥十二岁,大哥十五岁,姐姐十四岁。”
“哟,我孙女真聪明,快多吃点,以后更聪明。”陈老太又夹了一块细细挑了刺的鱼肉给孙女。
云团被夸奖了,吃饭更积极了,一口吃下一大块鱼肉,满足极了。
白老头感叹:“真快呀,一眨眼,孩子都长大了。”
罗惠兰说:“是呀,桂丫也该开始订亲了。”
桂丫嘴一嘟,抱着她娘的胳膊:“我不要这么早嫁人。”
罗惠兰笑道:“哟,人家姑娘一问都是不嫁,一问你就是不想早嫁,这是心里看上谁了?”
桂丫脸腾地红了,正要给自己辩解几句呢,此时院里哞哞两声牛叫,白老头说:
“这是来人了,咱家这牛都能看家了,有人来还知道喊人。”
白建章就起来去开门,不一会领着两人进来了,桂丫一看到就激动地站起来:
“袁叔!呀,天齐哥?你俩咋一块回来了?”
陈老太一看到袁泗就高兴,赶紧张罗着俩人坐下,吃点锅子暖暖。
“嘿,要不说有缘分呢,我大年夜的往咱家赶,路上碰到几个人走路,我一看还是饭馆的伙计,我就给人送到镇上来了。这孩子镇上没地待,我就给带过来了。”
天齐哥接过一碗暖汤,喝了几口,脸色这才缓过来。
“幸好你给他带过来了,现在饭馆里没人,他连饭也吃不上。”罗惠兰说,又问李天齐,“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李天齐冻得有些狠了,只说是老家里那边耽搁了一下,下雪又不好走,有幸碰到袁叔给带过来,要不然得走到明天。
“哈哈哈,袁叔叔,你咋老捡人回来呢,之前将我小姑捡回来了,这次又将天齐哥捡回来了。”云团笑个不停。
白小珍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推说吃饱了,领着闺女去了房间守夜。
陈老太拿了几床棉被在新房里面铺了个床,给袁泗和李天齐将就睡一下。
晚上,男人们围在一起,听袁叔将这一路上的事情。
“边郡那边正打仗呢,看来这仗越打越厉害了。”袁叔说。
“你不是去卖粮食?赚了多少钱?”二狗问。
“嗨,别提了,我倒想多赚点钱呢,结果碰到那些逃难的难民,我一心软,直接赈灾了,毛也没挣着,自己也弄得跟难民一样。好在我有点身家,不缺那点钱。”袁叔吃饱喝足,拿一个细细的竹签剔牙。
白老头却很赞同:“就该这样做,不是有句话,什么匹夫有责,咱们不缺那口吃的,给就给了。”
白建章也说:“袁大哥,你够仁义!”说着敬了他一杯酒。
陈老太问:“今后怎么打算?”
“我这不投奔您老人家了吗?”袁叔笑说,他看陈老太就觉得亲切,跟自己亲娘一样,“我本来说回京城的,大雪天走路上,觉得孤苦无依的,回到家也是一个人,索性到您这里来凑个热闹来了。”
陈老太一拍手:“就该来这,以后就认我做个干娘,在镇上做个营生,找个媳妇稳定下来,也是有个家了。”
“好,一切都听干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