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额,医术倒是没学过……”
她灵机一动,从袖口里摸出来一个小巧的瓷瓶,顺口胡诌:“但我知道他是因为太疼了而晕过去,人在很疼的时候就会晕倒,我这瓶药粉就是溶于水中涂于疼痛处能够缓解疼痛,一不疼人就醒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药?你这药如何配置的?”虞老太君郑重接了过来,瞪大眼睛看。
云团呵呵笑:“这是我小时候一个云游老道士给我的,就一瓶,用完了就没了。”
“哦,原来如此。”虞老太君又将药还给了云团。
“聪明的乖乖,你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今天你要是不来,玄儿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罪呢。来,姥姥这大项圈子给你。”
说着她将脖子上一个极其奢华的项圈摘了下来,套在了云团的脖子上。
哎哟,好沉,云团感觉脖子都被压弯了。
“喜欢不?”老太君笑盈盈,这时外面有人跑进来传话:
“老太君,花厅里面客人们打起来了。”
“什么?”老太君觉得自己听错了,“还有人打架?”
老太君脸上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新奇,“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几回在人家寿宴上打架的嘞,走,看看去。”
她一手牵着云团,一手牵着虞忆,叮嘱丫鬟婆子请大夫好好照顾魏玄,她处理了前面的事情,就回来看他。
花厅这边,一群老太太闹得正欢。
且说云团跟着虞忆去了其他院子后,陈老太带着来福来寿就留在花厅等待。
她见有个空位,就坐了过去,刚才嗑瓜子渴了,她直接抓起茶壶倒茶喝。
“哟!这是哪家的腌臜婆子,跑我身边坐着了?”旁边一个老夫人惊叫起来。
陈老太不服气,“谁腌臜了?我刚洗的澡,身上倍香呢,哟,你才腌臜嘞,瞧你那头上油乎乎的,八百年没洗头了吧?”
那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骂道:“你胡说什么?那是我们老太太抹的桂花油。”
“还抹油?不抹都够油的了,一身老人味。”陈老太翻个白眼,捏个糕点送嘴里,哟,还怪好吃嘞,再吃一个。
那老夫人气得脸上皱纹跟菊花似的,“胡言乱语,哪来的疯婆子?还不给我弄出去!”
两个婆子就来拖陈老太。
“你们做什么?这是硕宁伯府老夫人,谁敢动?”来福来寿上去拉扯那两个婆子,奈何她们年轻力气小,又有其他丫鬟过来钳制她们。
“哎哟!”陈老太被拖到了地上,摔了一个屁股墩,墨绿的新衣裙染了灰尘。
那老夫人冷声道:“还伯府老夫人,在座的谁身份比你低了?也敢到这里撒泼。”
其他人没有帮忙说话的,还有跟着嘲讽的。
“就是说呢,在座的祖上三代挨个数没有不读书做官的,谁没有个诰命在身上?”
“硕宁伯是皇上刚封的那个吧,听说是乡下来的,以前就是种地的农夫。”
那老夫人笑道:“不说其他的,就说在座的伯府老夫人,那以前都是正经当过伯夫人的,你不过是沾了儿子的光,也敢忝居夫人之列。”
“放你娘的屁!”陈老太一口喷过去,唾沫星子喷得众位贵夫人一脸,所有人吓得退避三舍。
“没有我们这些人种地,你们吃什么?喝什么?还往祖上数三代,你咋不数四代五代六七八代,到根上都是种地的,说不定还是倒马桶的、当厨子的、当下人的。”
“老天爷啊,这样人竟然放进来跟咱们一桌坐,说出去我脸皮都要挂不住了。”一个老太太仿佛受了惊吓一般。
陈老太指着她,“你家祖上就是种地的,种地的。”
“你,你!”那老太太气得说不出来话。
陈老太又指着她旁边一个瞪着眼的老太太,“你家是打铁的。”
“你?!”
然后指着下一个,“你家是放羊的。”
“啊?”
她说一个,拍一个巴掌,还押韵起来了。
“你家走街串巷卖货的。”
“你家上房揭瓦修房的。”
“你家滴里当啷补碗的。”
……
她就坐在地上,挨个指,挨个骂,一个人对战一圈老太太,那些老太太媳妇子被她气得脸上跟彩虹似的。
来回骂了好几圈,陈老太嘴都干了,拎过来一把茶壶,对着壶嘴就喝。
“承恩侯府苗老太君到——”外面传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群穿着富贵的丫头搀扶着一个老太太进来,手里还拄着一根龙头拐杖。
这老太太身穿郁金色绣着松鹤延年底纹的衣服,额头勒了一根同色系抹额,上面镶嵌着一颗大红鸽血石,花白的头发插着几只金簪,整张脸的脸皮都松弛了,浑浊的眼珠子冷冷地看着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