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人跟踪的,广书梨出了大楼之后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了那些悄悄跟上来的人、事、物,脚步不停,但心下霎时间有了计较——本来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备选方案一二三四也早已经设计好,等待挑选实施。
要说没有沢田纲吉和白兰他们的默许,那些有的没的,真真假假的“黑料”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被爆出来——后来网上帮她翻转“石锤”的人自然是她的——嗯,也不完全能这么说,至少那些人是完全不认识她的,无论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只不过追根溯源,牵头的几个人是她的人而已——而这几个人,已经是她在这世界上埋了好几十年的“棋子”了,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现下明面上的年龄,一直以来隔三差五“交流沟通”的地方也完全是那些人难以触及之处,查吧查吧,越查越乱,越查越糊涂,而后自然就知道什么叫眼观鼻鼻观心,什么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了。
广书梨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巷,而后从接近尽头的一处隐秘的小门进了向来“三不管”的地带,而后在这个不算太稳定也并不常年开放,街上人类与“牛鬼蛇神”混杂的交易区里左拐右拐,一路变装或是加速,最终进了自己留在这里的一处小产业,给了店里的员工近来的报酬,不急不缓地随意对了对账,该赏赏,该留的威慑也一点不少,而后记下数目,只拿了几样有些需求的东西进了设置在后方不起眼的传送点——这里的传送十分普通,就像如何进来的那样如何出去,到处都有,通向各界,因着空间性质所能遗留下来的信息向来模糊不清,用来初步甩干净掉“小尾巴”实在是知道这处的人们常用的伎俩。
她也不想搞特殊,于是就先走了这里。
而后自是早已有人在目的地等着她进行下一步,毕竟就算是她的人,也最好明里暗里不要跟她牵上什么关系,只在必要的时候秉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互相拉扯一手便好。
最终翻转风向的那段视频自然是从她自己手上流出去的——内容就是她从被“软禁”的地方如何溜出来的全程事实,那什么“纨绔子弟”之间的“特别节目”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才是随口编的理由,而当下被不明其中弯弯绕绕的多数人认为是断章取义的“黑水”的那些“爆料”其实才是真正的事实。
当然,仅凭当时的广书梨自然是没有也不可能录下视频的,而这段影像是前些时候广书梨自己动用“能力”还原截取了当时的情景,再掐掉了一些不该有的绝对不能公之于众的部分,最后通过视角的设置给广大吃瓜群众造成一种跟踪拍摄的情景印象。
再委托由合作伙伴找到合适的人将其作为筹码,在合适的时候发出来,并以此隐晦地告知几人自己的态度和威胁,何乐而不为呢?
视频里一闪而过的代码真真假假,知道自己最初能力是“雾”的那些人会怎样想象这段视频生成的具体过程广书梨懒得去想,只要目的到了便是够了。
和接头人交接了证件道具,广书梨换了装束开着车走在夜晚空寂的高速公路上——而这些物件真正的主人则拿了报酬和对象一起宅在家里享受美好的几天假期。
广书梨想“回家”看看。
没有什么目的,没有什么计划,也知道那里早已面目全非,土地产权早已过期另作他用,当年仅剩为数不多的住户拿了相应的补偿之后各自散去,如今遍布天南地北,就连之于广书梨自己,也不过是两百来年前模糊又片面的回忆。
当时只道是寻常。
也许有现下不敢也不方便回兴欣,有了拖得几日是几日的想法吧。
漫无目的地在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玩遍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就像一个普通独自漫无目的旅行的旅客,两天之后像是假期结束了一般开着车回去,而后奔向下一个交接点。
全明星周末前一天晚上,广书梨直接拿着确认的地址信息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启程去了兴欣下榻的宾馆。
“卧槽你谁?!”听见前方兀地出现了些许细微的动静,但又很明显又不是来自正在洗澡的叶修,苏沐秋手机也不玩了,但好歹克制住了自己把它丢出去的欲望,拇指按住home键退回桌面又悄悄地点开拨号界面。
广书梨面无表情地拴好窗户上的防盗锁,拉好床帘,也不看苏沐秋,四处看了看。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没让她发现任何监控相关的物事。于是广书梨放心地走到镜子面前,掏出随身小包里的工具开始将自己身上多余的东西一点点地卸掉。
“……广书梨?”隐隐的熟悉感让苏沐秋反应过来。
此时广书梨正在撕脸上的□□,自然也还是没有搭理苏沐秋。
于是叶修听到动静匆匆收拾一番探出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么一个画面——浴室门外不远处立着一个此刻绝不应该出现于此的陌生背影,一时间他看不清人样貌,而一张“面皮”正被缓缓地从脸上揭下,直教人有些背脊发凉。
但那是他已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