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进了楼梯间又被一把抵在墙上,许悠年的委屈恐惧一瞬间全涌了上来,这样气势汹汹的贺云帆他从未见过,也本能地喊着这个称呼企图寻求安全感。
贺云帆虽是用了不小的劲儿,可仍旧担心他后背直接贴着墙壁会硌着,将自己的大掌垫在了许悠年后心处,情绪不可闻地回了一声:“嗯。”
还肯跟他说话那便不是太坏。
许悠年试探地仰头望着他,身子往面前人身上贴了贴却被躲开了一下,他瞬间顿住,含水的眸底泛着不知名的担忧,再也不敢上前地小声问:
“怎么了呀....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贺云帆的声音像结了霜,他从未在许悠年面前如此过。
“你、你有点凶.....”
许悠年慌了,不管贺云帆会不会再躲地勇敢抱了上去,被宠爱太久的人泪窝会变浅是真的,还未问清楚缘由许悠年就憋不住眼泪似得带了哭腔,
“发生什么了你说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害怕,攥得我好痛....”
贺云帆轻叹,稍稍松了手上的劲儿却仍然抓着他的手腕,像怕人被吓跑似得看着。
眼前被发无名火也不翻脸的许悠年像冬天雪地里无助的小弃犬,被好心人带回家之后也不敢太过贪恋家的温暖,小狗总是会记得独自走过怎样的隆冬,总会对主人如履薄冰地感恩戴德。
贺云帆深知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个性,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们是一样的人。
但从解救了那个爱哭麻烦的小少年起,贺云帆便自顾自的认为许悠年不能有除了他以外的避风港,自己也一样,只待功成名就之时实现对他的承诺。
如今他做到了,他和许悠年也顺利相爱。
但徐臻却在下班的时候拦住了贺云帆的车,笑盈盈地为贺总讲述了一段大学时代青涩甜蜜的往事,最后甚至对盛怒边缘的贺云帆道:
“请贺总好好对待小夫人,毕竟有人曾对他视若珍宝。”
贺云帆对着惊到瞳孔放大的许悠年说完最后一个字,声音像淬了毒一般瘆人极寒。
他贴上许悠年颤抖着的侧颈,狠着心咬了一口,得到怀中人剧烈的瑟缩之后又与人对视。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疼,混乱的思绪裹挟着贺云帆曾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有些愤恨地盯着许悠年泪流不止的双眼,哑声问道:
“疼怎么不喊出来,不是怕疼吗?”
许悠年在强势的注视中哭得更厉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只知道拼命摇头。
瞧着小人儿眼泪多得随着摇摆的动作往两边甩,贺云帆眼底积蓄的无边怨怒,也终于被内心翻涌着的酸涩怜惜拨云见日。
贺云帆也没多从容,隔着门板上玻璃透进来的光瞧清楚了许悠年脸上的痛苦神色,他的眼泪是刺进自己心里细细密密的针,贺云帆捧起他的脸一点点吻去泪水,失神地,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年年,对不起.....”
背光站着,许悠年完全看不清贺云帆的眼角是否真有泪光闪烁,可他确实感觉到了怀中人胸腔的规律震颤,许悠年终于敢更笃定地抱住他,努力忍了很久的情绪也在心意相通的这一刻爆发——
“呜呜呜......”
贺云帆觉得许悠年的眼泪好多,像他的爱一样笨拙汹涌。
“贺云帆....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呜呜呜,我、我错了,是我,是我该对不起,我非常对不起.....可我是真的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别不要我....”
受了惊吓的人呜咽着紧紧攀着眼前人的肩膀不放开,像深海中挣扎着快要缺氧晕厥的幸存者,小心翼翼地抓着辽阔海域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
一时冲动的问责给贺云帆带来的是无尽的后悔,看着许悠年这副模样说是令他的心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我也好喜欢你....真的。”
贺云帆的眼泪好烫,真实而饱满地落在爱人的脖颈上,他轻轻吸鼻子,珍惜地舔舐雪白皮肤上被咬红的一块,酸涩道,
“.....是我怕你不要我了才对,许悠年,我刚刚好害怕...”
“可再怎么样我也不该这样对你,你打我吧,你也咬我好不好....”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不是什么好人,温柔冷静全都是装的——”
他已经将最脆弱的一面撕碎给许悠年看了,像他这样的人脆弱到极致便是最直白的恶劣。
但见到许悠年朦胧泪眼中的乞求时,贺云帆只想将最锋利残忍的一切咽进肚子里,不被他发现一丝一毫。
在心底默默守护了多年的小夫人是他唯一一片干净的土壤,后来净土中孕育出了拯救贺云帆的天使。
而现在他的天使,正用一个不太甜蜜的亲吻封住罪恶的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