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段拓植忽然开口。
“说。”
“你是怎么发现我藏在这个巷子里的?”段拓植自认自己隐匿的功夫十分了得,他总觉得栀子不应该那么轻易地就发现了他。
难道这人真的是感知超群?
他在心里这样猜测着。
但下一秒,听到他这句问话的栀子眼神诡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活像在说:我为什么会发现你,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段拓植愣了愣:数?什么数?
栀子无奈抚额,她手指朝下指了指,示意他看向地面。
段拓植顺着她的指示低头,便看见地上缓缓流动着的那一小滩水渍,以及某只正站在水渍处懵懂地看着两人的小雪虎。
段拓植:……
千算万算,没想到竟是被一滩尿拖了后腿。
……
与栀子分别了之后,段拓植去了一遍赌场,将身上的钱都押了出去,包括自己身上那块昨天才从皇后那里被赏赐得来的玉佩。那块玉佩成色不错,能值上不少的钱。
其实这样是有一点冒险在里面的。要是真的押对了还好,不仅能拿回玉佩,还能借此为他赢回不少的钱。
可若是押输了……
那毕竟是皇后所赐的玉佩,哪怕上面并没有任何皇宫的标志,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历。
但,若是万一哪天皇后突然问起而他却拿不出来,那样难免也会招来皇后的不满和周围的暗讽,从而可能会导致他在皇宫内愈受冷落的地位也说不定。
他本可不必冒这个险。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去做了。
毕竟这场比赛的赔率实在是太高太高,以至于连一直秉持着置身事外心态的段拓植也忍不住有了一丝心动。
他或许一直都想独善其身没错,可偶尔,也想冒险那么一次。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而眼前的这场赌局,无疑便是一个能为他提供“广厦”的绝好机会。
联想到栀子那单手便能轻易扳折粗壮木棍的强悍实力,他最终还是决定冒了这个险,将那块玉佩押了上去。
他做的这个决定并没有打算告诉栀子——这本来就与她无关。然而栀子却还是从他陡然空荡了的腰间看了出来,“你做了个聪明的选择。”她这样对段拓植说。
紧接着,他便看见栀子的身影渐渐远离了。她走向了中央的那块空地,那块比赛场。
以女子之身冒充一个男子参加比赛自然是略有些困难的,尤其是男女身高上的巨大差异更是难以遮掩。
好在要被冒充的贺灌只是位奴隶。
每日里吃不饱穿不暖,又总是有着许多重活要做的奴隶是不可能长得太高的。贺灌便是其中的典型。
但栀子或许是天生的原因,即便是奴隶之身,有着生活条件的限制,身高在女子中却依旧是极为出众。乍一眼看上去和贺灌已经相差无几。
再加上比赛专用的面具的遮掩,已经没人能认出她只是个冒充替赛的“假货”。
是的,已经没人能够看出来了。
除了段拓植。
他站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周围熙攘而吵闹,不绝于耳的议论声中,一声声响起的尽是“贺灌”这个名字。
可段拓植知道,她并不是。
她是栀子。
隔着纷涌的人群,他看向了比赛场中央的栀子。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将目光紧紧地盯着入口处。那是要和她比赛的三只雄狮即将露面的地方。
伴随着四周乍然而起的哗然声,三只体型庞大而又壮硕的雄狮露了面。
雄狮似乎从来都是威武的象征,这次出现的三只更是尤甚。既是步伐矫健似风影,又是吼声整天若雷鸣。勇猛十足,也威慑十足。
直骇得人胆寒不已。
哪怕是站在人群的最外沿,是站在离比赛中心隔了好长一段距离的看台上,仍然还是有不少人忍不住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段拓植甚至还看见不少人下意识地做出了预备逃跑的动作。
由此也可以这三只雄狮出场便带给人的震慑。
可,也就是在同时,一道男人的讥诮声猛地传来:
“平民果真是平民。不过是几只雄狮而已,一出场就把他们吓成了这样,难怪是群永远只能萎缩在底层的卑贱玩意儿。”
完全是傲慢中夹杂着不屑的语气。
很令人讨厌。
众人纷纷怒目朝他看了去,有人甚至已经下意识地开口反驳,“喂,怎么说话的你……”
那些人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间。
原因无他,单是因为他们看见了那说话的男人,是坐着的。
有夏国向来是在任何场合上都有着泾渭分明的阶级区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