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工作虽忙,但还是尽量把活动范围保持在周边不太远的地方,一周能坐飞机或者动车回一两次向家陪向老。说句难听的,老人家也就这几年了,能陪一会儿是一会儿,工作什么的都能往后稍稍。
虽然在原著里,向老的病情其实也没那么快恶化,是在偶然发现竟然是原身和外人联手搞垮向家后才一病不起,昏迷两天便去世了。他是最早发现原身狼子野心的人,可惜没能撑到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不然原著剧情起码得短上一半。但说实话,在乔清这只蝴蝶的煽动下,原剧情除了几个关键节点以外没什么是不能更改的,更不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这种小事了。
这天乔清和向景鸿带着棉花糖在小区里遛狗,见他时不时的回复消息,便问道:“在忙工作?”
“不是。”向景鸿说,“是周墨。”
“……嗯?”乔清有些意外,“聊什么了?”
“他查出来是谁往外爆的消息了。”
向景鸿这几天一直在和周墨保持联系,乔清太佛系了,他在舆论平反后压根不关心背后人究竟是谁,毕竟——明星嘛,难免有人下套使绊子,不是路人甲就是路人乙,追究这一个对以后也没什么帮助。
但向景鸿不同,他不会就轻易放过用这种卑劣手段诋毁乔清的人,周墨也是一样。所以两人快速且默契地组成了联盟,共同商议对策。
“是魏廷。”
“哦?”乔清对此并不惊讶,“唔,倒也正常。”
他和魏廷撞了戏路和风格,本身就不对付,加上周墨那次事情——当时乔清本来在健身房锻炼,却见魏廷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快步往外走,他甚至都忘了走艺人通道,径自路过健身房要从大门出去。乔清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却连招呼都顾不上就再次行色匆匆地离开了。乔清觉得奇怪,便去了周墨的办公室,于是才有了后来那一出。
那之后周墨似乎就和魏廷断了联系,魏廷因此而记恨上他倒也正常。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乔清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一次乔清和周墨聊天的时候,他再一次重复了这个观点。
过几天乔清要客串一部现代戏的小配角,是一个备受生活磋磨的农民工角色,虽然只是十八线配角,但人物形象还算丰满。他此前没有演底层小人物的经验,因此提前来拍摄现场给导演试戏,结果——不出他所料,尽管乔清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是导演却不怎么满意。命运待人如何总是会反应在脸上,乔清天生就是没有那种被生活磋磨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死气沉沉。即便他糊上脸,穿着老旧的衣衫,踏着磨损的布鞋,即便他神态做得足够到位,他的眼睛也依旧是明亮的,整个人的气质依旧昂扬。他或许也受过命运的苛待,但他是那种总是能凭借自己或者是运气化险为夷的人,并且愈挫愈勇,最终沉淀下足够的自信与从容。
乔清实在愁得很,他戴着黄头盔穿着蓝衬衫灰头土脸地蹲在建筑工地上,抽着五毛钱一根的劣质香烟,蹲在沙土上忧郁地眺望远方。
周墨乍一见他时差点没认出来,站在不远处盯了半天才确定是他,走过来蹲在他旁边。
“好家伙,”他说,“几天不见,你是去丛林大冒险了?哦不是,”他惊诧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乔清,“你什么时候成建筑工人了?”
乔清抖了抖烟灰:“就这几天的事。”
他吐出一口烟圈,周墨被这刺鼻的劣质气味呛得咳嗽起来,连连扇了几下:“少抽点,这种烟抽多了不好。”
“导演说,我连抽烟都不像建筑工人。”乔清很难过。
周墨:“……”
“你本来就不是建筑工人。”他将打包来的焦糖咖啡插上吸管递给他,“给,焦糖咖啡。”
乔清拒绝:“建筑工人没钱喝焦糖咖啡。”
周墨:“……不是,入戏也不是你这么个入法。”
“也是。”乔清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和工地上一个伙计商量去他们家住上几天,才能好好观察。”其实他是想多花些时间的,奈何行程实在排不下,他只能挤出一周尽量去感悟。
周墨明白他的苦心,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从他坚毅的下颌、半敞的上衣、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手臂一路往下,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货真价实的建筑工人,沉默半晌道:“小乔,你知道你跟他们哪里不一样吗?”
乔清当局者迷,也好奇局外人的看法,感兴趣地凑过去道:“是什么,你说说。”
“格式不一样。”
乔清:“……嗯?”
“你的格式是,工地情人.avi——嘿!打人不打脸!”周墨反应飞快地往后一跳避开他的手,在乔清没好气地瞪完他之后又笑嘻嘻地凑上前,“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儿。”
他总是善于拿捏这个微妙的氛围,即便是带颜色的玩笑也不显什么别的异样心思和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