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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鹤川。
这人姜谌不了解,只听说在资本.圈里是个手段狠辣的狠角色。但他不在乎,这场战争里谁胜谁负从来不看这些,只看乔清更偏向谁。
虽然——后来姜谌也发现,乔清对聂鹤川并非视若无睹,他们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推拉感。对于聂鹤川,乔清就像是在放风筝,有时和他聊上几句,有时经过他也不搭理,时松时紧。
姜谌很敏锐,敏锐且聪明。他愿意去当这个帮忙扯线的工具人,一次聂鹤川来探班时,姜谌故意挨近乔清,帮他拂去脸上沾到的长发。
那是一部古装剧,拍戏时化的妆太厚,乔清被风吹得糊了一脸的头发,又不敢自己随便拨弄。姜谌便靠过去,仔细地将长发理好抚顺,放到肩上。
乔清看着他,姜谌面上不显,心跳却又开始加速。他抬起手,指尖抚上乔清的唇,“这里有些花了。”
唇瓣软得像是果冻,又像是花瓣。姜谌有些口干舌燥,他舔舔嘴唇,起身向化妆师要来口红,用指尖沾上些许,仔细地帮乔清补上。
如果视线能杀人,姜谌想,他大概在靠近乔清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聂鹤川千刀万剐了。
后来他也和聂鹤川打过照面,这个眼高于顶的世家公子看他的眼神如同某种低劣的蝼蚁。姜谌见过他和乔清说话时的儒雅温柔,和此时的阴冷狠厉仿佛不是一个人。但他只觉得有趣,聂鹤川急了,且拿他毫无办法。
他再怎么强势,再怎么呼风唤雨生杀予夺,在乔清这儿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乔清拆礼物的那天,对姜谌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那条黑色丝绒系带终究是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于是聂鹤川再也按捺不住,在一次碰面时堵住他,冷漠的目光带着些厌恶地上下打量。
“姜谌,”他说,语带讥诮,“你之前没少这样爬别人的床吧。”
聂鹤川的攻击苍白又无力,幼稚得让姜谌忍不住发笑。聂鹤川倒是想爬得很,可惜没这个机会。
姜谌不应声,底层选秀出身,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早已是刀枪不入。更何况……
乔清突兀地推门进来,打断了聂鹤川接下来的话。
当然,聂鹤川不会傻到在外面对他发难,而是直接找到了化妆间来。姜谌不知道乔清有没有听到那些话,那也不重要,乔清只需一看现在的情况就足够了——他和聂鹤川面对面站着,聂鹤川面色冷峻,态度强硬,从眼神到肢体动作都看不出丝毫善意;而他站得笔直,低垂着头,抿着唇沉默不语。
见乔清进来,姜谌抬起头,他的嘴唇有些发颤,但还是勉力扯出一个笑,“小乔哥。”
姜谌想,这大概就是他这辈子的演技巅峰了。
然后乔清便将他拉走了,路过聂鹤川时他忍不住开口:“乔清——”
“让开。”
于是聂鹤川只能侧身,乔清领着姜谌走了出去,带到自己的化妆间休息。
但是,即便这招能拿捏住聂鹤川,姜谌却也知道乔清其实什么都清楚。他也知道自己对乔清来说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对面的人刚好是聂鹤川,乔清也未必会为了他去表态什么。所以当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他便乖顺下来,只是坐在他旁边聊天,其他的一概不提。
姜谌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调剂心情的宠物、以及他用来试探聂鹤川的工具罢了。如果他没有主动去找,乔清也根本想不起他。所以姜谌恪尽职守地发挥自己的作用,乔清在本地拍戏时周墨去得勤,姜谌便识趣地避开;如果乔清去了外地,姜谌便和经纪人调整行程安排,带着行李自己定另一班航班去找他。
那条黑色的丝绒系带被他随身带着,后来姜谌又买了个铃铛,在晚上时一起挂到脖子上,听它叮铃铃响上一整夜。
乔清更喜欢狗,姜谌知道,他很宝贝那只叫做棉花糖的大金毛,和向景鸿的聊天记录里十条有八条是在讨论棉花糖。
可是,如果乔清只养了他一只猫的话,那也很不错。
乔清能对他保持多久的新鲜感?姜谌不知道,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他只希望这个梦做得越久越好,最好永远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