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原本没有名字,都是因为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自作主张。
那是青天白日之下,一个死寂般的村落,由于凶恶的山贼几番侵扰,全村老少落荒而逃,却落下个没人管的小姑娘。
小姑娘就躲进平时抓野兔的小山洞里,因此躲过一劫。
躲了一天一夜后,山贼早已带着搜刮的民脂民膏扬长而去,小姑娘也吃完了最后一丝风干兔肉,顺着岩壁接了一捧水洗洗小手,喝了几口,准备出洞觅食。
“师父,您说这里有乱象,带弟子前来历练,怎么不见人迹?”洞外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怕是晚了一步,哎……”回答他的明显是一位男性长者的声音。
小姑娘听到人声吓得赶紧躲回洞里,却没注意到暴露的衣角。
“师……”少年刚开口就被身旁的长者阻住了话。
长者稍一窥伺,便知其中藏着一位十来岁的少女,小心道:“在下漓仙派青黎剑师,洞里中姑娘可需要帮助?”
不好,被发现了。
洞中女孩强压住心中慌乱,仔细品味洞外人说的话,听着倒像好人,不然直接抓了她便是,何必多问。
于是小姑娘像平时玩捉迷藏被找到那样,坦荡荡地走出来。
撩开藤蔓时,以为会看到村里大人模样的人,或者是山贼。
没想到迎面是一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放佛在探寻山洞的秘密。
眼睛的主人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少年,蹲在地上一脸疑惑又一脸镇定,看见小姑娘出来,便扭头去看旁边的长者。
小姑娘不喜欢这种看小动物的眼光,撇撇嘴,看向长者,才意识到长者也用一种品味的眼神看着她。
而这二人除了长得不一样,站姿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小姑娘不自觉模仿起来,站得笔挺,这下三人的样子也都一模一样了。
“咳……”长者清了清嗓,听得出他有意放软语气,挤出一丝安抚的微笑:“我们从村子里出来,已经被抢劫空了,村里的人们都去哪了?”
“他们连山贼都打不过,早跑了!”小姑娘语带不屑,好像还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真忍不了,村中明明那么多年富力强的青壮年,种地的锄头轮一圈都能吓退一小波山贼,偏偏个个都胆小的要命,只知道跪地求饶,双手送上粮食和衣物。
就差告诉山贼,来欺负我们呀,来吓唬我们呀,保证要什么给什么。
这么折腾几次下来,谁家中还有余粮,眼看着天气转凉,被抢光衣物谁都过不了冬。
这才商量着逃跑。
就在山贼不会有大动作的夜间,七零八落,拖家带口,一村子的人竟然悄无声息的走得一干二净。
“你是谁家的孩子?”长者问。
“我是舅舅家的,水井东排第二户,大家跟着舅舅一起叫我丫头。”小姑娘无所谓地说着,并不觉丫头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好的。
好巧不巧,全村逃走的那晚,小姑娘在山洞里偷偷布置陷阱,因为家中实在没口粮,她想抓点兔子回去。
等她摸着破晓的边缘走到村口,迎接她的除了刺眼的光束,便只有死寂。
舅舅待她虽然不亲,但也不至于不闻不问,她不相信自己被抛下。
小姑娘一口气跑回水井,喘着大气儿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东排第二户外面,是散落一地的衣物,还有两件她夏日结束时,收进箱子的短衫。
这下不必看了,家中不但无人,还带走了她全部冬衣。
那个称之为舅母的人,有个刚刚出生的闺女,她的衣物,妹妹都能用上。
松动的窗子吱丫一声,轻而易举被风吹落在地,彷佛宣告她与这个村落、这些家人彻底地断绝,而地面也传来微微震动。
山贼来了!
小姑娘早在第二次山贼来犯时,便熟悉了他们的动静,所以提前在门外铺开稻谷,在晾衣杆上搭了两件舅舅的外衣,便拉着舅舅和舅妈躲进屋中,制造出家中刚好无人的假像。
这才逃过一劫。
而这如出一辙的震动传来,说明来犯者还是那群山贼,不多不少。
可是村中已无粮食,她若啥站在这里,怕是会被山贼泄愤杀掉。
还好村后有小路直通山林,只要避开村口的危险,绕到捉野兔的山洞里,她躲上两天都没问题。
“你爹娘呢?”少年不知道小姑娘经历了什么,但听出来她是被舅舅落下的,不禁想关心亲近之人为何不管她,于是话中也流露出明显的怜悯。
之前总有人说她没爹娘,然后引来一群孩子的嘲笑。
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爹娘,小姑娘倒没什么可悲可叹的感情,她气的是那群不怀好意的笑脸,却毫无回击之力。
于是她问舅舅,没有爹娘会怎样。
正在劈柴的舅舅